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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侧了侧脸,看了一眼坐在她左侧的华遥,心中忽上一计,将茶盏里的茶水倒了一些在石凳上,左手则不动声色地沾着水开始写字。
“真不考虑公主?”
写完后,碰了华遥一下的衣袖。
华遥瞟了一眼她写的字,抬眸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青汐又写了一句,“驸马非人人能当。”
华遥看完,幽深的目光在她脸上顿了顿,随即瞥向安禾,忽然开口:“公主适才问我认为薛太尉是不是该结一门亲,这个提议我认为……”
青汐急忙在桌下扯了一下他的衣袖,点了点石凳,华遥看上面亮堂堂地写着“我什么都没说”。
华遥悠悠地瞥了她一眼,继续对安禾道:“……不值得尝试,因为薛太尉是在下的心上人,他若娶妻,我会很伤心的。”
顿时,太子陷入沉默,安禾也一下安静了,除了唱台上还有声音外,石桌这边鸦雀无声。
半晌后,安禾忽然放声大哭,看着华遥大声道:“我讨厌你,”随即又恨恨地看了青汐一眼,“我更讨厌你,你再也不是我表叔叔了。”
说完,就掩面伤心地跑了出去。
“安禾,你给本太子回来!”太子担忧地喊了一声,却没见安禾回头,立即对一旁的侍卫怒道,“还不赶快追上去!”
“是。”侍卫立即消失地无影无踪。
太子收回目光,幽幽地看向青汐道:“初初,你真的……”
太子还没说完,青汐便缓缓抬手覆在华遥的手背上,坚定地点了点头。
太子失魂落魄地瞥了青汐一眼后,便恹恹地转身离去了。
此刻戏台上的戏也渐入尾声,青汐望着太子寥落的背影,心情蓦地也感染了些许沉重,不禁脱口而出道:“你说……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你是说我还是你?”
“我们。”
她曾经也那么认真地喜欢着泽阙,也曾那么认真地期待过以真心能换取一颗真心,更经历过心痛得如同五脏俱焚的感觉,而她此刻似乎也在做着同样伤害别人的事情,残忍不留一丝余地。
华遥缓缓执起酒盏,轻描淡写地说:“你觉得这样是伤害了他们?”
青汐沉默了一会儿,低垂着头拨着茶盏面上的浮叶道:“你大约是没有试过喜欢一个人,那个人却根本就不喜欢你,所以你不会明白那种感觉。”
她的声音较平时略低,语速也更缓,听起来透着几分沉郁,又有几分认真。
“你怎知我不会有?”
“你也有么?”青汐倏地有些惊讶,难道是……他的心上人不喜欢他?
华遥看了她一会儿,微微垂眸一笑,“嗯。”
青汐陷入短暂的沉默,很难想象像他这样的人,也有无法做到之事。
想到此,她又不禁莞尔一笑,想她当年承接辅佐黎夙,也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结果不也照样死得如此凄惨么?所有的富贵荣华,权势地位到头来什么都换不回来。人在没有经历过一些事情前常常会陷入一种缥缈的幻觉中,觉得自己很强大,甚至无坚不摧,但是等真正劫难到来,才会骤然顿悟自己曾经的那些信仰、那些骄傲、那些固执的相信随时都会瞬间崩塌,然后随风逝去,甚至连灰烬都不会留下。
“不过好在我可以等。”
青汐抬眸看向华遥,忍不住问道:“如果还没等到她喜欢你,她就杀了你呢?”
华遥:“……”
青汐接着道:“如果她不止要杀了你,还要杀了你全家呢?不仅要杀了你全家,还要诅咒你家世代不得好死呢?”
华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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