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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善冷笑着补充:“你是想说,死的只是一个无足轻重、出身卑微的蝼蚁吗?所以你就心安理得以为‘祈善’也该跟你一样不在意?蝼蚁而已,反正过个几年也会淡忘……”
郡守被逼问得哑然无语,半晌才讪讪低语:“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想害人,我只是……”
他只是什么?
他只是想谋个前途而已。
谁参加那回特试不是为了这个?
说什么报效国主、造福万民、澄清玉宇……这些假大空的话,也就是骗骗别人,顺便给自己脸上贴金的话术而已。承认吧,谁入仕途不是为了光宗耀祖、不是为了荣华富贵?
他为了自己前途努力有什么错吗?
谁为了前途不是削尖了脑袋努力?
即便真害死了人,难道是他的初衷吗?
至多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面对其他任何人,他都可以振振有词说出这番话,他没错!旁人讥笑他是小人,他笑旁人一辈子出不了头,所谓“讥笑”不过是无能废物的自我宽慰。废物的话有必要放在心上?
但面对眼前这个浑身杀气近乎粘稠的祈善,他敢说,祈善就敢让他人头落地!
他不说,祈善也看得出来。
怒火喷涌:“八年了——八年过去,你还觉得自己没错是吧?若你没错,那刚过束发之年的祈善就活该吗?他一生行善,不与人为恶,一片赤子之心在你这里换来了什么?”
那人才十六岁而已。
绘制精彩人生的画轴刚刚打开!
郡守闷声不吭。
他的沉默看得祈善心头火气,忍不住又给他的脸来两拳,恨不得将郡守脑子锤成肉渣。
“对民不仁,对君不忠,对友不义,真不知你脸皮怎么长得,这样都没把你活活羞死!”
沈·十万个为什么·棠的重点与众不同。
“特试是……科举吗?”
现在的祈善看着就是亟待喷发的火山、倒计时的炸弹。待他打够了,沈棠才小声询问。
郡守被打得牙床松动。
他舌头舔了舔牙床,吐出一口血沫,血沫里躺着半截牙齿,由此可见祈善是真没留手。
“呵呵——谭乐徵,这是你学生?”
郡守缓过劲儿来。
或许是知道自己处境不妙,大概率见不到明天的太阳,郡守肌肉一松,艰难翻了个身,靠着石洞山壁,借力往上蹭,半坐起身。嘲道:“小郎君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眼神只差写上“你深山老林来的吧”。
沈棠呦了声:“谭乐徵是元良本名?”
这个字还挺好听。
祈善心梗了一瞬,但很快恢复过来。
“谭乐徵这名字早就弃之不用了,如今只有‘祈元良’,沈小郎君记得别喊错。”祈善对此倒是很固执,又满含杀意的瞪了郡守两眼,“正常情况下,辛国三年一次取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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