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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林县。
公主正君不幸病故。
从京城至猎场的戒严仍在继续,全县境内,扯起漫天白幔,街市萧条,街景零落。
公主暂居的雅园,一片暗沉之色。自正君逝去,公主就一直守在床边,彻夜不肯离去,也不许人来装殓。无人敢上前来劝,更无人敢在府中举白素。
熬到了第三天,大总管赵忠进了正君房间。
房间布置仍同正君住进来时一个样,帷帐轻垂,药香环绕,公主赵熙仍旧坐在床边,搂着已经故去的正君大人,目光悲恸,形容消瘦。
赵忠心里难受至极,哽咽拜下,“殿下……”
公主似被惊了一跳,茫然四顾,“铭则,别忙走,我们再聚一刻……”
赵忠哭着扑到赵熙脚上,“殿下啊,您节哀呀,您这样执著不放,正君大人走得也不安乐。”
赵熙凌厉立目,眼中全是血色,“铭则方与我交心交意,怎会骤然离去?莫惊扰他魂魄,他还能与我待一刻。”
赵忠细打量赵熙,见人已经近癫狂。他大愕,急切间又要相劝。赵熙已经难敛暴怒。暗处的暗卫只得现身,把人提出去。
赵忠被扔到门外,无声恸哭。围在他四周的人,都是一脸惊惶畏缩。
“我去。”麦冬红着眼睛要往里面冲。
暗卫们上来死死按住他。再放人进房,公主真会开杀戒的。
麦冬挣不过,拼尽全力,朝门里叫道,“殿下,夕少爷不好了,求您想想办法吧。”暗卫吓出一身冷汗,忙堵嘴,呜咽声全咽里喉咙。
院中正乱,房门忽地打开。赵熙阴沉着脸的站在门内。
众人吓得都噤声,跪成一片。
半晌,听见赵熙哑着声音问,“夕儿怎样了?”
麦冬呜咽难言,赵忠赶紧急道,“回殿下,夕少爷瞧着是不好了,这几天一直昏迷,食水皆喂不下去,大医们束手无策。”
“那是内伤,散功呢。”赵熙拧眉仿似处自语,“伤及筋脉,药石不及。”她说至此,声音都打着颤。众人谁也不敢接话,公主的状态迷离,定是想到了刚过世的正君,生前也如这样情形。
赵熙回目,看着屋内。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许久,她才终于长叹出一口气。
“吩咐下去,好生装殓,设陵堂,三日后出殡。”
赵忠愣了一瞬。
赵熙下阶,走到赵忠面前,扶起老泪纵横的人,“走吧,去看看夕儿。”
“哎,哎,”赵忠又哭又笑。只要公主殿下肯走出这房间,便是不再钻牛角尖了,这可好了。他忙去拉麦冬,“快,带路呀。”
麦冬被暗卫押着,动弹不得。
暗卫并未松手,只看着赵熙。
赵熙眼神不善。
赵忠忽然想起一事。正君病后一直昏迷,赵熙令人拘押了他的贴身小厮夏禾,至今不知结果。麦冬拨给顾夕前,同夏禾一样,都是正君大人最亲近的侍从,难保不受夏禾牵连呀。
果然,赵熙眼里都是肃杀,盯得夏冬全身汗毛倒竖。
“带路吧。”盯了一瞬,赵熙冷道。
暗卫这才松开手。麦冬身上已经冷汗全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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