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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致情景应该是这样的,看着这脚步,女鬼是跟着六婶儿进屋里来的,一直跟在六婶儿身后,而六婶儿应该是毫无察觉。”指着一开始的几个脚印,陆百治说道。“六婶儿进屋之后,估计看雨大,就先是把门关上,看脚印,也是跟着转身到门后,正是关门所要走的路线,接着六婶儿再转头在柴火垛这边取柴火打算烧火,这时女鬼也是紧紧跟在她的身后的,她并没有察觉……”
随着陆百治的诉说,所有人都被带入了当时的气氛,好似在陆百治低沉的语调下重现了了当时的场景,阴郁的雨天里,这个孤零零的小岛上只有村妇一人,她从外面回来,进屋,关门,烧火,做饭,而她的背后,始终有一个女鬼紧紧的贴着她,重复着她的动作,盯着她看,不知在什么时候就要下手。想到这,大多同学们都纷纷不自觉的打了个寒蝉,下意识的回头看看。
“紧接着,六婶儿坐在这个凳子上,就是这个,然后她开始往灶台里添加柴火,想要烧火,可是看灶台下面,柴火进去了,但是并没有被点燃的迹象,也就是说,就在这个时候,女鬼动手了。”陆百治引着大家,指着那些细碎的脚步走到小木凳旁,说到这,突然伸手将汤离离按在凳子上,自己站在汤离离的背后,一手申上前按住她的前胸,一手抵在她的后腰上,这样,用力一折!直接将六婶儿的腰椎折断了。”一边说着,陆百治一边双手稍稍使力,使汤离离的身体微微向后仰了仰。
汤离离的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陆百治放在她前胸的一只手若是在稍稍往下放一下,那就直接按在她的胸上了……而他的另一只手,为什么现在还在她的腰上放着!
“这……这要多大的劲儿才能瞬间将人的身体折断,一个脚才33~34码的女人,能有多么高大,哪里能有这样大的力气?!”楚羽震惊的看着陆百治的演示,想要相信,却又带着疑惑,“就算成年男人,也不一定有这样大的力气啊……”
听了楚羽的话,村长稍稍眯了眯眼,鬓角处隐隐浮现出汗水的痕迹,他的心中估计是相信了陆百治的话。
汤离离的所有感官都放在了那两只手上,完全听不到楚羽说了什么,陆百治手中温度传递到她的皮肤上,灼烫的可怕,她咬牙正想屈肘顶一下占便宜没完的陆百治,这时陆百治却像是有感应一般突然放开了那双手。
“人自然是没有这么大的力气,可是我的前提是,如果她不是人,而是鬼呢?你又怎么知道鬼没有这么大的力气……”陆百治一边看着楚羽说着,一边沿着另一排脚印走到了灶台前,转身,坐在了灶台上,形成了正好面对六婶儿的姿势,“接着,这女鬼应该就像我这样,面对着六婶儿,与六婶儿面对面坐着。你们知道么?腰椎断掉的人抢救及时也许不会死,就算是在缺医少药完全不医治的情况下,也不会瞬间死亡,这时的六婶儿应该是在错愕疼痛之下,勉强抬起了头,看到了对面的女鬼,这个女鬼也许是六婶儿认识的人,六婶儿的表情变得恐惧、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她的一只手紧紧的捂着心口,也许是被吓到了心脏病发,这个我还无从得知,因为毕竟没有做过尸检,接着,这个女鬼手中拿着钢笔……”陆百治的手中出现了一根与钢笔差不多大小的柴火棍,往前插进去,“就这样直接插进了六婶儿的右眼中。”
“手指甲呢?你好像把手指甲忘了……”汤离离一直坐在木凳上,看那根被陆百治当做钢笔的木棍停在自己眼前,突然说道。
“对,还有手指甲,六婶儿的手指甲基本都是翻翘起来的,我观察了下这间屋子里,并没有什么指甲挖抓过的痕迹,那么,这些指甲,应该是那女鬼一片一片剥下来,翻过去的,或许是在钢笔插入眼睛之前,或许是在钢笔插入眼睛之后,这一场杀人过程繁琐,复杂,耗时长,这一切做法都充满了仪式感……女鬼冒着随时都有被人发现的风险也要这样做,肯定有她的意义在里面。”
“恕我冒昧,村长,我想问一下,那枚钢笔,是否有什么故事,如果没有故事,那女鬼又何必非要执着用一枚钢笔戳到六婶儿的眼睛里,毕竟,就像陆百治一样,随便找一根柴火要简单得多,”汤离离随手取过陆百治手中的柴火拿在手中把玩,双眼看向村长,“这是多大的仇,多深的怨气,一定要让六婶儿看到自己是被谁杀死的才能解恨,村长,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吧,要捉鬼也要知道前因后果才好办,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有多少人参与,否则再这样下去,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见所有同学都看着他,村长深吸了一口气,瞬间好像老了十几岁,爬满面颊额头的皱纹好似又深了不少,原先的精气神也像是随着陆百治和汤离离的话消耗已尽,“好几十年前的事儿了……那支钢笔,确实不是红秀的,我当年就和她说过了,不要拿不要拿!不要沾这种小便宜!当年就该将她和她的所有东西都一把火烧光,就没有现如今的这些事儿了!”
“那支钢笔是那个女鬼的,对么?”汤离离看着村长颓丧的模样和低沉的声音,继续问道。
“对,这支钢笔是那个女人的,那个女人叫吴香芝……是苏德福的媳妇儿,从外面捡回来的女人!她一进村我就知道她不安分,那一身绿色的军装,那腰那屁股,那一双油亮亮的大长麻花辫,一看就是个狐狸精,留她在村里是要出大事儿的!德福是被猪油蒙了心了,死活要娶她当媳妇儿,当时这女人来这村里,全身上下就带着这支钢笔,当时对村里来说,也是个稀罕物,还从来没有人用过钢笔。”
“捡回来的?什么年代?不会是从外面买回来的吧?”陆百治一听从外面捡回来的女人,立刻想到了赵家岗的事儿,生怕又买回来个女人惹下事,祸及全村。再听村长说这女人穿着军装,怕不是哪个女军人被抓到村里来被人强留下当媳妇儿了吧,如果是真的,那可真是个大事儿。
抬眼看了看陆百治,村长大概知晓陆百治想的什么,嗤笑了一声,“几十年前的事儿了,那女人就是个吃不得苦的,我们村太穷啦,连上山下乡都走不到我们这来,那年苏德福去县里办事儿,回来的时候半路上碰见这女人从下乡的地方逃出来,估计家庭成分不好,受了点折腾,哭着求苏德福带她走,德福也是受了迷惑,直接就把她领回了村里,你们不知道她那模样,活脱脱一个狐狸精!那穿衣打扮,村里没有一个女人是那样的,一开始我也是想送她走的,可德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留下她。我合计着德福也该娶媳妇儿了,再加上村子偏远闭塞,县里搜也搜不到这里来,一心软,就留下她了。”说到这,村长摇了摇头,有些说不下去了,“当初真不该留下这个狐狸精!”
“她干了什么?”见村长一脸悔不当初的样子,余震忍不住问道。
“她干了什么?!哼。这么丢人败德的事儿!真是丢人!让我怎么说的出口!”村长张了张嘴,又好似那事儿太过丢人,说不出来,末了冷哼一声。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急速脚步声,只见一个村民从远处一路跑进屋里,脸上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看着村长张了张嘴巴道:“村长!三岔口……从山里冲下来一具女尸…在水面上浮着……”
“什么?!”村长一听这话腾地一声站了起来,“是谁……”
“好像……好像是……看着穿衣打扮……像是、像是香芝……”那村民大概40多岁的样子,一边说着,一边牙齿打着颤,那张脸刷白刷白的好像见了鬼一样,“村长,是不是…是不是香芝来报复了……红秀是不是香芝杀的……”
“胡说什么!香芝都死了二十年了!别忘了当时是把她装棺材里沉的!怎么可能突然在水面上飘着?!就算从棺材里出来了,也都烂光了!”村长冷哼一声大步走到门口,“走,带我去看看!”
村长的声音很大,带着骨子虚张声势的样子,很有气势的往前走着,陆百治反而觉得村长心虚,内心也认为那浮尸是吴香芝了。
“走,跟上去看看。”汤离离从木凳上站起来,冲着陆百治使了个眼色,也跟着村长往外走去。
同学们虽然害怕,但见村长和汤离离陆百治都顺着小溪往下游走去,也都随众犹犹豫豫的往所谓的“三岔口”奔去。
这条小溪出了村子继续奔流一段时间,就到了和一条较大的河汇流的地方,这条河从一座山边蜿蜒流出,混黄的河水流的十分急,偶尔还能看到树枝和折断的树干翻卷着往下流去,声音轰隆隆十分惊人,也许昨晚听到的极大的水流声就是从这条河里传来的。
小溪和大河交汇的地方形成一个小小的三岔口,附近几块巨石卧在其中,由于那块水位较浅,倒是水冲不动,偶尔会有些许枝干被拦在巨石之间,现在一众壮年村民都围在三岔口处,见不到里面到底什么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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