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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操之子凌统更是身先士卒的带着弓弩手冲上了浮桥,以命搏命的向对岸的敌军远程部队发动攻击。
战斗,瞬间进入了白日化。
每时每刻都有生命在凋零,连灅水都变了颜色,随着战死者的增多,河水变得越来越红,越来越稠,稠得几乎凝滞!
眼前这场面,若用惨烈来形容,未免有些单调;可用悲壮代之,又总觉得差了几分味道。
从两军的将士身上,看到的是前赴后继的忠勇和无畏,前面的袍泽倒下,后面的人毫不犹豫的踏步向前,迎着扑面而来的危险,放声怒吼!
但若从河水中那些民夫身上,却只能看到悲凉。
他们不是东吴豪杰,为了君王的野心和霸业而战;他们也不是大唐的健儿,怀着马上取功名的豪情壮志,为了保卫家园,开创太平盛世而战;他们只是一群可怜虫,在刀剑的逼迫下,连维持从前那蝼蚁般卑微而轻贱的生活亦不可得的无辜者。
可他们的伤亡偏偏是最为惨重的。
在远程对射中处于下风的东吴军,很顺手的将民夫们当成了挡箭牌,无视后者的哭喊、哀求,用他们眼中卑微如尘的生命,换取浮桥不断向前延伸,每向前一寸,就要付出若干生命……
………………
声势浩大的远程攻击终究没能对浮桥造成致命的破坏。
那些木筏拼接成的浮桥,桥身主体都在水面之下,还会随着波涛摇摆不定,不但很难命中,即便击中了,也造不成太大破坏。
南岸这部分浮桥倒是高出水面,可距离却远了不少,即便是最强劲的弩车,被距离削弱后的杀伤力,对人的威胁仍然不小,却不足以破坏坚固的浮桥。
更遑论还有在刀剑的逼迫之下,不断对浮桥进行修补的民夫在,即便有些破损,也很快能得到修复。
激战进行了两个多时辰,终于,在午时三刻,第一块木筏搭上了北岸的河床!
三万东吴将士欢声雷动。
陈武、凌操同时发动,扬盾舞刀,身先士卒的冲上北岸。
水乡中长大的江东子弟们水性超凡,摇摆不定的浮桥对他们无法造成任何影响,如履平地般的在桥上飞驰而过。
冲上北岸,他们紧接着展示了自身良好的军事素养,没有急于冲向敌人,而是在两名先锋官的指挥下快速整队。
重甲兵、刀盾手靠前,长枪兵、轻甲兵居中,弓箭手坠后,一个个小的方阵快速在河对岸成型。
唐军蜂拥而上,试图抢占河滩,将刚刚上岸的敌军拍回水里去。
可是,由守备军团组成的唐军终究是慢了半拍,冲上来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凭借快速建立起来的方阵,东吴军坚若磐石般巍然不动,硬是挡住了优势唐军潮水般的攻击,将其一次次撞得粉碎。
不但如此,在初步站稳脚跟之后,他们立刻开始将阵地向桥头两侧延伸,为后续过河的袍泽腾出足够的空间落脚。
………………
过午的阳光正烈,照得河面鲜红犹如火焰,无数东吴勇士穿过仿佛在燃烧着的河流,用自己的血或敌人的血,在这几欲吞噬天地般的血红上再加上浓重的一笔。
周瑜看得热血沸腾,按捺不住的就要亲自上阵,对身旁的朱桓吩咐道:“好,好!休穆,你在这里压阵,某当直取徐庶、李宣的人头!”
“大将军不可!”朱桓被吓了一跳。
这种绞杀战最为凶险不过,四处都是刀剑长矛,稍微脱离己方战线,就会遭到四面八方的攻击,就算是周泰将军那样的绝世猛将都难抵挡,更何况大将军周瑜并不以勇武见长。
这时候让周瑜上去,发生万一怎么办?要知道,周瑜可是东吴大军的统帅。
再说了,眼下攻势迅猛,只是因为对方低估了东吴子弟的水上功夫,认为那浮桥一次无法通过太多人,一时措手不及而已,没准儿什么时候就会发生反复呢。毕竟,对岸的守将可是大唐兵部尚书徐庶,此人当初在荆州的时候,也是跟东吴有过交手,因此东吴对于徐庶并不陌生,朱桓很清楚此人的能耐。
同样,朱桓也很了解周瑜,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拦着他,不过他至少要延缓周瑜的出击,要将最精锐的力量,在最恰当的时间点上,投入到最关键的地方。
他抬手向对岸一指,沉声道:“大将军,前面已经有了子烈将军和凌老将军,子烈将军在前方强冲硬打,凌老将军在后压阵,已是很完美的组合。兵力再多,桥头那点地方也展不开。唐军挡不住他们的锋芒,肯定要设法反制,若是反制有效,大将军再出手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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