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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太爷毕竟大江南北闯荡多年、见多识广,这种江湖小计俩瞒不过他的法眼。
听我太爷这么一解释,我奶奶哑然失笑,停了一会儿,又问,“那他怎么能肯定得罪山神爷的人,在村子西南方呢?”
我太爷没有着急回答,扭头朝西南方向看了看,反问我奶奶,“你说村长的家在村子什么方向?”
我奶奶不解,“村子东南角呀。”
“这就对了。”我太爷说道:“咱这村子南北短、东西长,村长家往西有二十几户,这二十几户人家,每家就算有五口儿人,那就是上百口儿,咱们村子离山这么近,每天都有人上山,满地的死耗子,他一只瞎猫总能碰上一两只。”
听我太爷这么说,我奶奶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我太爷接着说道:“不过,这道士或许有些其他手段,要不然他在这一带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名气。”
说着,就见道人收了桃木剑和小黑人儿,眼睛朝人群里来回扫了扫,我太爷和我奶奶不再说话。
此时此刻,院子里这些村民真把道人当成活神仙了,再没人敢质疑半句。
道人捋了捋山羊胡,再次朗声说道:“各位都看见了吧,得罪的山神爷的人,就在你们村子的西南方,现在……还有人想要证据吗?”说着,道人朝我太爷这里瞥了一眼。
我太爷淡淡一笑,没吱声儿,不过,旁边的我爷爷扶了扶自己的拐杖,似乎想说啥,我太爷赶忙扭过头用眼神把他压了下去。
就听道人接着说道:“住在村子正西、正南方向的,谁家犯的事儿,别让贫道再问了,自己说出来吧。”说完,道人把眼睛一闭,不再动作,好像入定了似的。
没过一会儿,院子里的村民骚动起来,一个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这时候,就听院门口那里有个妇女咋呼了一嗓子,声音粗犷,嗓门儿挺大,“胡家妹子,你家男人半个月前,不是在山里打了只兔子么?”
妇女这一嗓子,全院子的人都听到了,紧跟着,重磅炸弹似的在院子里炸开了,村民纷纷议论着朝院门口儿看去。
我太爷他们几个也不例外,转过身朝院门口那里看了过去。
就见院门口那里,一个门里,一个门外,站着两个妇女,门里这个又黑又壮,四十来岁,门外那个又白又瘦,二十来岁。
院里这些村民的目光很快落在了这个二十来岁的白瘦女人身上,那一嗓子里所谓的“胡家妹子”,应该指的就是这个女人。
四十来岁的黑壮女人见所有人看向白瘦女人,似乎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赶忙抬手把嘴一堵,满脸失色。
二十来岁的白瘦女人也意识到了什么,朝院里的村民看了一眼,嘴里忙说:“不是俺男人不是俺男人,俺男人没得罪山神爷。”
白瘦女人话音未落,道人把眼睛睁开了,没等院里子的村民说啥,分开人群走到女人跟前。
我太爷他们几个这时候默不作声,看着道人的一举一动。
道人上下打量了白瘦女人几眼,也不说话,右手一抬,双眼一闭,右手大拇指在其他四指上快速游走起来。
我奶奶看的清楚,这道人是在用掐指算,就是不知道是在真“掐”,还是在假“掐”。
过了好一会儿,道人似乎掐算好了,右手放下,眼睛睁开,随后直勾勾盯着白瘦女人说道:“你男人打死的那只兔子是山神爷驾下的先锋官,你男人杀了山神爷的先锋官,山神爷自然是要降罪的……”说着,道人一转身,信誓旦旦地对众人说道:“山神爷这是要把你们家里的男人收去给当阴兵呀!”
院里的村民一听道人这话,全都吓坏了,很快的,一个个儿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朝白瘦女人剜去。
村长这时候凑到道人跟前,低声问道人,“道爷,这事儿……您看该咋办呢?”
“咋办?”道人想了想,“那就……”还没等道人说出口,白瘦女人战战兢兢说话了,“不、不、不可能是俺男人……”
“怎么不可能?”道人斜了白瘦女人一眼,“女施主,你是在怀疑贫道的功力么?”
“不、不、不……”白瘦女人显然属于那种不善言辞的人,越紧张越说不出话来,嘴唇都哆嗦了起来,“不、不是的,俺男人打的那、那、那兔子,还、还还没死呢……”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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