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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糖衣我吃了,炮弹给你打回去。
崔宏用毫不客气的笑纳了罐头,同时给左重上了堂政治课,态度不卑不亢,有礼有节,让人无话可说。
婉言谢绝了拉拢之后,他又将杯子倒满举起,示意左重和邬春阳干杯,以此表示谢意。
眼见如此,左重只得硬着头皮喝了一杯,喝完不再提反正的事,转而跟崔宏用聊起了他在北坪大学堂的求学生涯。
三人一边说,一边抿上几口酒水,或许是刁惯了,或许是口腔已经麻木,原本难以下咽的烧酒,此刻好喝了不少,刚刚的不愉快早就涣然冰释。
两个小时后,邬春阳不胜酒力先行退场,摇摇晃晃出门回了自己的房间,窑洞里就剩下了左重和崔宏用。
“老崔你的酒量不行啊,还是那句话,你要是有其它想法,一定要联系我,嗝~”
“噔噔。”
拍了拍趴在桌上的崔宏用,左重打了个嗝说着醉话,下一刻房门被人敲响,一个光头伸进门内小声喊了句组长。
左重面色一正,将手指放在嘴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接着轻轻起身走到门外,反手将门关上。
“怎么样,出门没有被地下党跟上吧?”
看着面前鬼鬼祟祟的归有光,左重压低声音问道,同时目光扫视了院子一周,确保没有人在偷听。
“没有,一共5个盯梢的,伪装和跟踪技术还算专业,但跟不住我,随便转了几圈就给甩了。”
“行了,别得意了,人家的眼线到处都是,朱文林有没有异常?”
“暂时没发现,对方回去后一直没出来,而且我发现边区也在监视那家伙,组长,您觉得他是日谍?”
“等等。”
抬手让归有光别说话,左重转身打开门看了看里面,确定崔宏用还趴在桌上,这才重新关上门回道。
“我确实怀疑朱文林,但并非怀疑他是日谍,对方很可能是党国的人。”
“什么!?”
归有光发出一声惊呼,两只眼睛瞪得溜圆,不明白副局长为什么会有这种猜测,他怎么就没看出朱文林是自己人。
左重从房门处走到空旷的院子中央,仰头看着头顶的繁星,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起了自己的猜测。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我们到达匪巢之前,局座就已经知道慰问团脱险,还知道我与地下党发生了冲突,这件事只有一个解释,我们和叛匪这边有局座的眼线。
咱们的人一直没有分开过,出现问题的可能性不大,而当时在营救现场且有机会单独行动的边区人员之中,就有这位朱干事,所以我说他可能是局座的人。
你应该听说过吧,除了黔训、息训、兰训那几个培训班的学员,局座私下招了一些人,这些人在局本部没有任何资料,直接受局座指派,身份非常神秘。”
归有光点点头,他确实听人说过这事,但都是小道消息,现在副局长这么说,看来传言不假。
这种没有身份的谍报人员,执行的都是高度保密任务,即使被抓,局里也不会承认对方的存在,风险非常高。
“组长,那咱们怎么办,这个王八蛋一看就是个卑鄙小人,跟徐恩增一个德性,您又跟他起了冲突,用不用我?”
归有光比划了个割喉的动作,如今他们在边区驻地,天天跟异己份子打交道,谁知道朱文林会跟山城汇报什么,不如找个机会除掉。
“算了,不要动不动就杀人,毕竟是自家弟兄。”
左重摆摆手,拒绝了归有光的提议,又捏了捏鼻梁,满脸疲倦的指着崔宏用所在的窑洞。
“我有些头晕,你先将崔指导员送回去吧,再去朱文林住处附近留个局里的暗号,看看这家伙的反应再说。
如果我没猜错,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就算没有暗号,对方也会想办法跟我们接触,以免大水冲了龙王庙。
到时候警告一下,让他不要乱说,若是……你就帮他闭上嘴,一个没身份的暗谍,死了就死了。”
归有光了然,朱文林听话还则罢了,要是不听话就送其回老家,如此他们也算尽了同僚之谊。
很快,大光头便搀扶着崔宏用离开,左重站在巷子口目送两人走远,转身返回院子的时候,他的目光在某个方向停留了片刻。
黑暗中,罗永英紧紧趴在地上屏住呼吸,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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