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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世绩中军。
即将被攻破的车阵后,刘胡儿、沈世茂、戴处约等无不惊惶!
“李二郎呢?李二郎呢?”沈世茂惊惶到不顾失礼,揪住了徐世绩的袖角,仓皇问道。
徐世绩也在心中问:“李善道,你在哪里!”
是呀,李善道在哪里?
徐世绩往官道两边的田野中去望,压根见不到半个人踪,只见起伏的麦浪,沐浴在昏黄的暮光中。风似乎是更热了。徐世绩拽了拽铠甲的领口,一个不自禁的念头浮起:“莫不是逃了?”
无论李善道现在哪里,费青奴率的主力已到,大败在不在眼前不说,死战已先在眼前!
徐世绩抽刀在手,喝道:“狭路相逢勇者胜!我等好男儿,何惧贼官兵!弟兄们,死战!”
刘胡儿忠心耿耿,挥刀大呼:“死战!”带上十余徐世绩的亲兵,杀往前去。
贺赖平等甲骑、轻骑,给费青奴、杨杰所率的主力步卒让开了道路。
杨杰披重甲,持长矛,身先士卒,率领十余披甲勇士,跃上辎车,杀退了辎车后的徐兵,跳入车后。几个勇士合力,将已被撞得歪斜的辎车推开,为后续部队打开了前进的通道。
费青奴部的主力步卒,呐喊着杀了进来!
分攻向徐部中军阵地两翼的那两团费部将士,借着正面已经突入的机会,也突入进了两翼。
一时间,徐部中军的阵地三面皆敌,三面都展开了白刃血战。
刘胡儿非以勇武见长,委实是敌不住突进来的杨杰等,退到了徐世绩处,抹了把脸上的血,急促说道:“郎君,贼官兵已经杀进了阵,拦不住了,现在撤还得及!请郎君赶紧先走!”
尽管前边三二十步外,便是杀进阵的杨杰等,杨杰等进战的呼喝、本部将士战斗的喊叫已是纷杂乱耳,徐世绩立在原地,却不肯走,他提刀说道:“将为军胆。俺身为一军主将,岂可於此刻先走?且待二郎杀出,便我等反败为胜时候!”
刘胡儿说道:“郎君,李二迟迟不见,没准这厮已逃了!敢乞请郎君先走,小奴为郎君断后。”
——平素刘胡儿对李善道很是亲热,这会儿,却不仅李二郎变成了李二,连脏话都骂出来了。
压抑住心中的怀疑,徐世绩咬着牙说道:“二郎怎会是背义胆怯之徒?他断然不会逃走!”
“郎君!贼官兵已近!再不走,可就走不掉了!”刘胡儿拜倒在地,苦苦哀求。
若能走掉,徐世绩焉会不走?现在的情况是,早已是走不掉了!
况且,即便是能走掉,部曲损失殆尽,他往后在瓦岗还有何面目抬头?值此总算翟让被李密说动,瓦岗将要大展拳脚之时,他徐世绩岂不是却将在瓦岗毫无前途可言了?
罢了!他横下了心,你李善道若真是逃走了,就只能怪我徐世绩无识人之明,我徐世绩便死在此处就是!
抬起脚来,徐世绩踹了刘胡儿一脚,喝令说道:“起来!从俺杀敌!”
“杀敌!杀敌!杀敌!”突然响起的呐喊,从官道前边的东、西田野间响起!
徐世绩急抬眼观之。
越过前边的杨杰等费青奴部的将士,越过退后到了边上,暂在做休养马力、体力,蓄势再战的贺赖平等敌骑,他见约百十的壮士,分别从东西两面的田间、费青奴部的侧后杀了出来!
东面杀出的这数十壮士,为首者是个七尺来高的黑大汉,身披铠甲,手提双铁鞭,大步奔上官道,撞入进了费青奴部的主力步卒队中,铁鞭荡开,手下无一合之将。
西边杀出的这数十壮士,为首者是个健壮的长髯大汉,亦披铠甲,持一横刀,也是飞奔撞入进了费青奴部的主力兵中,横刀翻舞,过处血肉横飞。
又不知多少人马,从更远处的田间之东、西两面涌出,上到官道以后,汇拢到了一处,在一面红色大旗的指麾下,向着费青奴部主力的后面,展开了迅猛的进攻。
遥望见到,那一面红色的大旗上,竖写着六个黑色的大字:“凤凰卫李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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