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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怎么可能会荒废?梁川简直觉得不可思议,只有土地生产能力不高,或着农作物种植技术还不高才会对土地有选择,一般来说土地能差别很大吗,不会,一百斤差个十斤的区别罢了,可是一亩地的价格差别可不止十倍啊。
到了自己那个时代,土地人均数量已经很少用几十亩上百亩这样的大数字来衡量了,一家人按人口数能分个三五亩的已经顶天了,可就是几十亩和三五亩的差距,一样还是不会饿死人,只要肯卖力,差别在哪,差别就在于农业技术的进步。数量多了照顾土地就不会太精细,产量自然也就下来了,土地少的时候,天天围着这块地打转,地里有只虫儿也立马就捉掉,产量能不高吗。
梁川本来打的一手如意算盘,还以为这学田全部是属于学堂的,以学堂的名义,可以不用纳田赋,搞了半天,可以打个折但是不少能免啊。吕师爷跟自己讲一下,不然自己还稀里糊涂地。这个狗屁世道,和尚可以在特权之外,反而是国之砥柱的学堂教育事业反而得不到重视,这社会的发展能快吗?
不过即便如此,梁川算了一下,后山那块地面积实在太大了,要是全部开垦出来作学田,学堂的田就是自己家的田,这满山的土地少说也有两百余亩,虽然不可以买卖,一辈子都是学堂的产业,但是只要以后自己家里面的人够勤快,这不就代表自己有了一张永久的饭票,而且这张饭票只要交一半多一点的田赋,其他的徭役、地税、人头税等苛捐杂税全部一分都不要,这还是大大地占了政府的便宜不是。
南溪北岸有很多的荒地不假,大宋自太祖太宗时代起就大力鼓励开辟荒地,客户和佃户开辟荒地以后,三到十年是不用缴交田赋的,三年到十年的期限到了,田赋也仅仅是以前定额的一半。而且最诱人的是这个荒田你一旦开垦出来了,就永远是你的了,这对于流民还有无地的佃农来说,是一个极大的刺激。
一时的免费终究不是永远的免费,该还的迟早要还,在目前的这种税赋体制下,农田的产量一旦不高,那面临的可能就是灭顶之灾,身怀巨亩有时候,可能不是好事。所以梁川坐在这户房里,与吕师爷有的没的搭聊着,心里就在盘算,去买地或着开垦别人抛荒的地虽然眼下价值会高,但是长远来看并不是很划算,学田虽然不能买卖,可是不用背负一系列的税赋,长远来看,还是学田会有利。
“师爷放心,小子这学堂只要还在一日,我张家还有人,这学田就不会抛荒!”梁川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漂亮话都会说,真正做起为才是麻烦,但是场面话少了,不得让人家安心先不是。
“师爷我也算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人,你还年轻,有些世事可能看得没有老夫这般透彻,总归来说,要论作私产,南溪那头有的是大把的荒地,价格又低,与你走动甚密的郑家千金郑若萦的父
亲郑益谦大官人就买了不少那边的田产,生意这个事老夫也说不准,可是郑家大官人已是你们凤山的不老松,家大业大靠的就是这眼光,跟着他学,定是不会有错了。”
那郑益谦家财无数,水田商铺无算,他才无所谓这些旱地能不能给他赚钱呢,哪怕不赚钱放着总不会亏,眼下地价是越来越高,即便亏了,他卖掉便是,这点家资还是耗得起的,自己就不一样了,眼下自己的各项产业也就一项竹编才稍稍起色,其他的不足为用,要是官府来收税,自已交完税,一家人就可以去喝西北风了。
“郑大官人生意遍天下,是老生意经了,郑家在凤山兴化也是百年的老招牌,自然不会有错,可是小的资历毕竟浅薄,生意经验又不如郑大官人,郑大官人有何打算小的怎么敢妄猜!”
师爷听梁川的话,微微点头,捋着自己的胡须似是赞同:“这倒也是,自古生意之道都是父传子子传孙,皆是不传之秘,他们有何打算,外人无从得知。”
黄贴司端上来的茶,是茶砖上掰下来,福建茶叶产量巨大,好茶更是以福建的建茶为代表,当今贡茶就是建茶,要是自己地方都喝不到二两好茶,那不白瞎了。
当初梁川第一次来寻黄贴司办地契,当时还要给这大宋朝最不入流的胥吏拿孝敬,这才短短的几个月时间,自己就成了衙门中的座上宾,倒变成了黄贴司给自己奉茶,一来一去,好不玄妙!
这茶叶不似后世的功夫茶,茶砖内含茶膏,外涂油膏,茶香更浓。茶粉浓白,膏油青黑,在茶筅击打和沸水冲击之下,那个精致炫目得犹如宇宙的建盏茶碗里会浮现丝丝细线。一个小小胥吏每天都把玩这等好茶,可想而知上流社会的高官和富贾,他们喝的茶会是什么样的。
梁川在家里每天喝着草茶,可以解渴,也有一番风味,可是对这些疯狂痴迷茶叶的人来来说,这跟泔水有什么两样,拿都拿不出手。
梁川轻轻泯了一口茶汤,茶叶的味道混杂着乱七八糟一些调料的味儿,反而将茶叶的清香压了下去。但是要否认这汤水的味道,倒也不尽然,各有千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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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茶好茶。”梁川客气道,心里却是在想,唉,果然还是自己家的草茶解渴一点,自己就是贱命一条,给自己好东西自己都不懂得欣赏。
“这茶止算得上中品,真正的好茶下次老夫我送你一些,让你尝尝建州龙团的滋味。”师爷脸上颇为得意,他浸淫茶叶一辈子,什么茶叶没喝过,往送汴京的贡茶他靠着自己的关系,每年也能捎出来一二斤,只消与贵人同品,一般人还真舍不得拿出来。
梁川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喝的哪里是茶,分明就是老百姓的血脂!
“吕师爷,这就是何麓的册目了。”黄贴司一顿好找,终于还是给翻出来了。
“你帮三郎记上,他要划多大片的学田都给他记上,这块田以后各色杂赋免掉,只片田赋。”吕师爷喝了一口茶,“三郎你要多少田亩?”
终于来了,梁川激动得搓了搓手,脸上高兴得微微有些发红,不知道是脸红还是激动地,黄贴司看了心里充满了鄙夷,乡巴佬至于吗?
“烦劳贴司记上,三百亩!”梁川脱口而出。
吕师爷惊得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多少?”他以为自己听岔了,又问了一遍。
“吕师爷,不多,三百亩山地而已!”梁川贼兮兮地说道。
“三百亩,三郎你疯了,这三百亩要养多少佃户你可知道?山地难垦,无水可灌人力所需更甚于平原,莫说这人力,就是日后这田赋也是一个不小的数额,贴司这一笔记上,你可每年要流好大一滩血了!”吕师爷真不明白梁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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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川神秘地凑到师爷耳边,低声说道:“王爷吩咐的。。咱们不向国家伸手,不给政府添乱,独立经营,自负盈亏。。”
吕师爷老脸涨红,更不答话对着黄贴司说道:“记上!”
事情只要搬出王爷两个字,就像通行证一样,一路也就畅通无阻了,后面的事情就办得很快了,梁川与黄贴司说了那山地大概四界,面积只会多了,难绝不会小于三百亩。吕师爷没办法,爱怎么折腾随他去吧,得罪了王爷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师爷能担待的。
梁川作为清会学堂的所有人创办人负责人,在这土地户籍的帐册上画完押,以后每年就得承担这三百亩地的田赋了。这件事情也总算告一段落,两个人从户房里出来,吕师爷问道:“三郎今天不知是否还有其他行程?”
“吕师爷有何吩咐?”一听这话,梁川就知道吕师爷肯定还有其他的安排了,这基本成了体制内的潜规则,办完事不吃饭不喝酒,这个事等于没办。
“我已让人在金樽酒酒楼开了一间雅间,三郎你一路劳顿,宋知县也吩咐了让老夫好好招待于你,你且先去歇息,晚上兴化几位朋友在金楼准备了一些娱兴节目,老夫届时也会届临,现在天色还早,睡一觉就差一没多了!”吕师爷说完,吩咐衙役备了车马将梁川送到金楼。
梁川心想,这金楼不就是上次那个青楼女子沈玉贞的地盘吗,他娘的,这个花痴上次在上元节后就一直催人请自己,自己为了后院不着火,硬是推掉了这个姑娘的邀请,不知道这个姑娘还会不记恨自己。
吕师爷说还有几个朋友,什么狗屁朋友,我看是想攀高枝的主吧,一听说自己的后台是赵王爷,这些个小老板小商人就不安份了,也想从中捞点好处我,攀点交情,老子倒要看看来的都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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