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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拉贝勒手指台下,大叫:“砍了!砍了!”台下众人又窃窃私语起来。众多随金寓北和穆哈连到此的乌拉兵士,更是纷纷大声议论,叙说布赞泰堕马落水的惨状和那无数冰窟的恐怖情景。一片乌拉军阵几如一个巨大的蜂窝,嗡嗡嘤嘤,嘈杂四起。
金寓北耳中凝神细听穆哈连身边动静,看着常柱、周如意、司徒寇投阵中而去。
那常柱真不愧乌拉第一勇士,一杆长大铁枪舞得“呼呼”风响,一路杀人,直奔阵中乌拉贝勒所说的代善而去。
那周如意并不乘战马,仰仗过人轻功,恰如一缕白烟游魂,飘荡来去,极尽委婉款曲。更兼他手如鬼爪,杀法阴毒狠辣,所到之处,建州兵士喉断皮绽,死状惨厉。
再看那个司徒寇,如一头怒兽一般,对建州兵将不避不挡。他虽失了一条铁杖,可那两条手臂就如两条铁杖一般,硬刺强砸,所到之处,建州兵士无不盔裂甲破,肚破肠流。
金寓北虽欲上前阻挡,可是心系穆哈连,拔不得脚步。故而在阵中心急寻觅义兄,盼他能来扼制前方三人。突听得阵中一个威武的声音大叫:“常柱!这边来!”正是义兄的喊声,心中猛地一宽。
金寓北不暇细看义兄处身何地,急转身看穆哈连时,见乌拉武士已作势欲举弯刀。当下从身旁乌拉兵士背上的箭袋之中抽出一把羽箭,随手掷出。
三名武士手臂都被羽箭贯穿,弯刀落地,但那被松树挡住的一人已举起弯刀。
金寓北俯身拾起一面大旗,运足神功向前急冲,相隔四五丈时,即急挥大旗,大旗旗杆在松树上猛一磕,“咔”地一声断为两截,上截带着大旗陡地在树后弯转了方向,绕过松树,把个举刀的乌拉武士连头带刀罩了个严严实实。那武士被旗扫得晕了过去,向后便倒。
几乎同时,台上三条人影从乌拉贝勒身后猛扑过来。金寓北即刻平平抛起手中大半截旗杆,左手在旗杆的一端猛一拍,那旗杆立时旋转起来,就如一个凭空疾转的大风轮,势挟劲风,“呜呜呜呜”声中,向台上飞扑而至的三人飞旋了过去。
金寓北挥右手在捆绑穆哈连和尼满的松树上一掠,束缚两人的牛皮索子即刻节节断落。
金寓北回头看着下台来的三人,口中犹在交代穆哈连:“去找了你的大旗,贝勒爷杀到时,即与图格鲁带头向北造势败逃!而后到东岸山寨会齐!快去!”
这时,队伍里图格鲁手握大旗,挥手大叫:“穆哈连!”穆哈连与尼满起身钻进乌拉卒伍之中。
台上三人见急旋而至的“大风轮”“呜呜”之声大作,势道劲急。慕风清和秦笙同时大惊,绝没料到台下这名“乌拉兵”如此了得,拍出的“风轮”尚未近身,汹涌的劲力已压到胸前,令人气息滞窒,自忖自己是难以把根旗杆旋得如此让人惊心动魄。
金寓北见中间的慕风清急蹿而起,腾空从旗杆上方跃了过来。
左边的冯四海方才站得最靠外,此时扑出也在最前,右边的秦笙方才处身乌拉贝勒身后,故而扑出时要稍慢得半步。
那冯四海一贯凶蛮霸道、胆大妄为,此时奋力前跃,咬牙切齿,更是一脸凶恶。前扑之中,他见旗杆平旋而至。不躲不避,两条上臂抬起,并排竖在胸前,要把那旗杆挡落在地。
只听“嘭”地一声,冯四海直挺挺地向后摔在台上,片片碎裂的镔铁护腕纷纷落在他胸前、脸上。
那旗杆被他如此一挡左端,即又转向右后方旋去,右边秦笙本拟向右一闪请收藏、推荐闪开,岂料旗杆竟又追身而来,再行闪跃势已不及。即刻上身后仰,只听“嘶啦”一声,陡觉前胸一凉,胸前衣袍被旗杆刮去一大块。那片衣袍翻卷着随旗杆落向右侧台后。
秦笙直起身来,魂飞天外,脸色煞白。看他前胸衣袍尽去,胸腹毕现,风雪直贯而入,衣袍上下顿时鼓荡起来,一个人宛似套在个圆筒子里,令人既觉滑稽可笑,又觉诡异心惊。
也幸得冯四海不计死活地把旗杆这么挡得一挡,若三人都闪避躲开,旗杆势必会将台上那乌拉贝勒的脑袋给旋了下来。乌拉贝勒见三人被半截旗杆搅荡地俯仰纵跃、手忙脚乱,不禁大惊失色,怔怔地看着三人,说不上话来。
慕风清心思机敏,越过旗杆后,竟立身台边,并不急于下台猛攻,却大声问道:“你不是乌拉兵士,你是谁?”声色俱厉,叫人根本看不出他内心惊骇、外强中干。他听得身后冯四海“扑棱”又跳了起来,心下稍安,便等他奋不顾身,踊跃争先下台索战。
那冯四海跳起身来,浑不觉一丝惊惧。方才亏得他戴了一副镔铁护腕,不然这次跳起来时,两条前臂可不会再跟着一同起来了。可冯四海一贯性命都不顾,更不顾念什么双臂不双臂,从身后抽出一柄镔铁鞭,又居高临下,飞身扑向金寓北,铁鞭挟着劲风,向金寓北当头砸落。
此时秦笙也定下了心神,摸出一枝判官笔,同时也向金寓北胸前戳去。慕风清从腰间解下软鞭,腾空而起,右手一抖,软鞭如同毒蛇向金寓北脖颈绕去。
金寓北冷眼瞧着三人,并不为所动。待秦笙的判官笔近到身前,右手“倏”地上抬,拍在秦笙判官笔中腰,判官笔带着秦笙的手臂直向上飞起,“崩”地一声脆响,判官笔碰在冯四海砸落的铁鞭上,火星四溅,两人右手均震得疼痛酸麻。
冯四海对秦笙大骂:“娘老子的!你打谁?”手下却是不缓,不顾手臂酸疼,铁鞭又当头横扫。
秦笙判官笔险险拿捏不住,他见机倒快,右手捉笔上扬之际,左手却也趁势伸指,急点金寓北胸前膻中大穴。这时慕风清的长鞭已袭到金寓北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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