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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弋眼眸漆漆,耸入云鬓的浓眉微微倒竖。
看他正气凛然的模样,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想当年,我初下离山,也同他一般稚嫩。只不过,我没他这么蠢,竟将上神当妖物!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天弋念念有词,猛地闭上眼,九环锡杖已然抵在我心口处。
他见我不躲不闪,显出几分讶异,“为何不躲?”
“困,没功夫陪你玩。”我打了个呵欠,双腿一软,直挺挺地仰倒在黑焦尸体之上。
该死!容忌果真不能多碰,现在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他醉意朦胧的样子。
我翻了个身,将腿横陈在僵硬的尸体之上,呼呼大睡。
天弋杵在身前,手中九环锡杖感知到他的怒气,阵阵鸣动,叮铃作响。
“妖精,还不束手就擒!”天弋气急,大步上前,将我生拉硬拽,从焦黑的尸体上拖了下来。
“闭嘴!”我低低呓语着,虽知天弋有两下子,但总觉他不是对手,便不去管他。
“贫僧奉天道捉妖而来,方圆百里内,妖魔邪祟均十分忌惮贫僧的九环锡杖。”天弋颇为骄傲地说道。
天弋黑黄的脸颊现出一丝红晕,很显然,他已经完完全全沉浸在对自己的盲目崇拜之中。
“呵!你这小和尚,还挺好玩。”我小声说着,心下腹诽着改日也给容忌整件袈裟,只穿给我看。
容忌肤白胜雪,冷漠淡然,穿着袈裟定别有一番风情。
天弋见我并未生出半分忌惮,十分挫败地扔掉手中九环锡杖,抄起紫金钵正欲往我脑袋扣。
“妖精,贫僧兢兢业业捉你,你为何就不能认认真真看一眼贫僧?”
“天弋,你再敢贫嘴,信不信小爷将你摔成肉泥!”我颇有些头疼,以乾坤之力挡着天弋手中的紫金钵,腾地站起身,怒目而视。
谁知,天弋执拗地很,锲而不舍地缠着我喋喋不休道,“妖精!你不尊重贫僧!”
“………”
我缓缓地抬头,对上他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不咸不淡地说道,“不想死的,就给小爷闭嘴!”
天弋无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呆呆地望着我,久未言语。
“走!”
下一瞬,我将他圈入臂弯紧紧捂着他的嘴,拖拽着他藏于佛像后。
“唔——色胆包天的妖精!”天弋浓眉倒竖,反手勒着我的腰,差点没将我拦腰折断。
“嘘!”
我眯着眼,看向从暗黑栈道径直走来的女子,嘴角略略向上勾起,“蠢和尚!那才是妖精!”
天弋总算安静了下来,乖乖窝在我臂弯中,连呼吸都轻了不少。
不多时,女子压低了斗笠,从黢黑蓑衣中,伸出一双白净的手,轻轻拂去蓑衣上的雨渍,这才抬脚跨入破庙之中。
“施主,此女子当真是妖精?”天弋抬眸,一张黄黑的脸不知怎的酡红一片。
我微微颔首,继而将紫金钵倒扣在他嘴上,深怕他再闹出动静打草惊蛇。
“迦叶尊者,当武已带到。”女子身后,乍现两道黑烟。
被唤作迦叶尊者的女人微微颔首,旋即朝身后摆了摆手,“人留下,你们可以退下了。”
迦叶尊者显然易过声,但为何她的声音还是这么耳熟?
我瞳孔猛然收缩着,忽而忆起被囚梵文阵时,以滚沸上古神水泼我之人!
一模一样的声线,一模一样的尾调!
“真是冤家路窄!”我咬牙切齿地看向她,腰间轩辕剑蠢蠢欲动,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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