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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舞猜透了我的心思,愈发得意。她不再装模作样地呼救,转而轻吟着凡间广为传诵的清婉小调,耐着性子静待着我手刃母皇的那一刻。
喜堂里,传来一浪高过一浪的哄笑声,将且舞清婉的歌喉彻底掩盖,她唱得没劲儿,很快便失了耐性。
片刻之后,她停下哼唱,遂以刻薄的言语打击着我,“堂妹,若我是你,定会毫不犹豫地手刃婶娘,以此免去不必要的麻烦!你这优柔寡断的性子,难成大事!”
成大事者,要都像且舞这般六亲不认,那这天下,还不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
我轻轻拭去母皇额上的细密汗珠,不咸不淡地反驳着且舞,“铁石心肠的你,除了成为圣君的走狗,又做成了什么大事呢?如果你的目的是容忌,即便我死,你也得不到的。”
且舞狠淬了一口,自顾自说道,“只有我,才配得上东临王,他终究会是我的,因而我一点儿也不着急!我的真正目的,是一点一点凌虐你的心,让你众叛亲离,让你尝尽人间疾苦!”
说到兴奋处,她狞笑连连,“你说,叔父若是见你手刃婶娘,他会不会气得同你断绝父女关系?幻境那些蠢货仙灵若是见你手刃清墨、清羽两大长老,他们会不会心寒至奋起反抗?等东临王成了我的傀儡,你最强大的靠山便彻底归我了!至于北璃臣民,若是他们得知一心普度苍生的北璃王是个女人,再叫他们亲眼得见你暴虐不仁残害忠良,相信不日之内,他们便会起义讨伐于你这祸国殃民的妖女!”
闻言,我冷笑道,“计划得倒是很详尽!只不过,以你的脑子,怕是想不到这么多凌虐我的法子吧?”
“只要能让你痛,是谁想的又有什么所谓?”
不出所料,这一切应当是且舞口中的“大人”,也就是圣君封於所为。封於由怨念而生,且舞为了害我,受他摆布同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终将自食恶果。
喜堂方向,丝竹声骤停,一声响彻云霄的“礼成”传入耳中。
且舞趁势尖叫出声,“叔父,救救婶娘!”
此时的我,一只手紧握着母皇心口的冰刀,只需轻轻翻转着手腕,使冰刀朝里推进一寸,母皇必定气绝身亡。
静默片刻,我颓然松了手,无奈地看着母皇痛苦地在生死边缘线上挣扎,面上也染上几分哀恸。
尽管,母皇已经被且舞伤得奄奄一息,回天无力。
尽管,她早已沦为且舞的傀儡,对我没有半分情意。
但不容置疑的是,她是我的血脉至亲,从始至终都是!我若对她痛下杀手,那和且舞又有什么区别?
“清辞!”
父君飞奔而来,他急得手足无措,粗暴地将我推至一旁,小心翼翼地扶起气息奄奄的母皇。
砰——
我身体失了重心,一头撞向冰冷坚硬的护栏石柱上,头破血流。
循声而来的众人见状,纷纷大惊失色,一时间议论声甚嚣尘上。
南鸢一把揭开喜帕,同小卓一道一左一右将我扶起。
“且歌姐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南鸢瞥了一眼瘫坐在地眼珠被腐蚀殆尽的且舞,不由得浑身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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