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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呱唧已是数千蚪儿的娘亲,我可不愿浅塘中嗷嗷待哺的小家伙们无人可依。
“歌儿!”
我刚抬头看向树梢上初升的月牙儿,容忌以踏着冷风,从月中御风而来。
“歌儿,还好吗?”
他紧张地抓着我的肩膀,让我像陀螺般一圈又一圈地在他面前转着,等他确保我并未受伤,方才罢休。
我被容忌转得头晕目眩,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你既出了壁画,怎的还有往回钻的道理?这下倒好,我们怕是又要被困上好几日了!”
“你尚在壁画之中,我岂有独自离去的可能?”
容忌反问道,而后长臂一伸,勒紧了我的腰肢,带着我飞往天幕上清清冷冷的弯月。
他单手指着弯月,沉声说道,“圆月为壁画入口,盈满则闭。我在入壁画之际,顺手将之砍去大半,使之化成弯月,自然可以畅通无阻。”
我听容忌如此说道,这才安稳窝至他怀中,半眯着眼眸,享受着这得之不易的片刻安宁。
过了许久,容忌沉声说道,“倘若有一天,我突然消失不见,别担心我。”
“那,我该去何处寻你?”我猛然睁开眼,五指紧攥他的前襟,深怕容忌突然人间蒸发。
“笨蛋,我终会回到你的身边。”容忌失笑,唇边浅浅的梨涡似漾着醉人的琼浆玉液。
我不知容忌究竟要做什么,但这种不安感自我们离开灵山之后,便一直萦绕在心头。
他总内疚没有将我保护好,事实上,若是没有他一路相伴,我怕是早就灰飞烟灭了吧!
虚无界大陆神魔同窟,明里暗里有多少邪祟欲置我于死地,又有多少居心叵测之人觊觎着我身上的乾坤之力?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早已不是一己之力,或是我与容忌二人合力就能抵抗得了的。
只是,容忌总将所有罪责揽至他身上,甚至不愿给我同他并肩而立的机会。
“容忌,你可不可以不要吓我?”我拉着他的衣袖,心中更加惶恐不安。
“嗯。”
容忌不假思索地应着,阔步将我带入东临境内。
夜已深,漫天霓虹卷着大放异彩的星辰,将子时的东临照得透亮。
家家户户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其中夹杂着猪叫般的鼾声,倒是衬得今夜格外静谧。
我瞟了眼摊前将手埋于膝盖间取暖,歪着脑袋昏昏欲睡的摊贩,突然起了疑心,挣开容忌的怀抱,伸手在摊贩眼前晃了晃,“烧饼怎么卖?”
摊贩似乎并未听见我的声音,依旧耷拉着脑袋,低垂着眼眸打着盹儿。
容忌亦发现了异样,面上显出几分凝重,“造梦术!”
脑海中,忽而浮现出且舞在幻境中对我所说。
那时的她,几近癫狂,就连声线都因为激动而高亢了不少,“你说,叔父若是见你手刃婶娘,他会不会气得同你断绝父女关系?幻境那些蠢货仙灵若是见你手刃清墨、清羽两大长老,他们会不会心寒至奋起反抗?等东临王成了我的傀儡,你最强大的靠山便彻底归我了!至于北璃臣民,若是他们得知一心普度苍生的北璃王是个女人,再叫他们亲眼得见你暴虐不仁残害忠良,相信不日之内,他们便会起义讨伐于你这祸国殃民的妖女!”
我原以为她只是信口开河,毕竟我曾舍身救北璃臣民于水火之中,他们即便得知我是女人,应当也不会有过激的反应。
可眼下,全东临都陷入梦境之中,北璃应当也好不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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