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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安长公主却笑着问他,“你看姐姐美吗?”
他点头,说,“姐姐很美,是岚儿见过最美的人。”
晋安长公主握着他的手,微笑着说,“姐姐要走了,岚儿,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替姐姐活下去。”
彼时,他并不知道晋安长公主要嫁去哪里,只是心里隐约觉得疼痛撕扯。
在送嫁官的催促中,晋安长公主只能放开他,一步一回头地走向了轿辇,那么不舍,又那么无可奈何。
华丽的红裙嫁裳就像鲜血,更像她年轻美丽的生命,放肆燃烧,即将殆尽。
他跑了出去,抓着她的衣袖,追问她要嫁到哪里去。
晋安长公主没有回答他,她似乎能预感到自己的宿命,隔着流苏华盖,神色眷恋而平静地对他说:“我此去再无归期,若有朝一日你获重获自由,定要来见姐姐一面。”
小小的少年眼中都是坚定,许下了承诺,“姐姐等我,我一定去见你,一定接你回来!”
“好,”晋安长公主笑着流下了眼泪,“姐姐等你。”
一句等我,一句等你。
就这样足足等了八年。
十五岁,夜止岚于幽州大败沉国,迫使沉国退兵,割让滇南十二州,一战成名,大权在握。
可那时……
远嫁漠北的晋安长公主,已经死了七年。
温婉柔弱的她,在嫁入漠北第一年就被残暴的漠北皇帝折磨致死,死时腹中还怀有骨肉。
黄沙埋骨,青川流泪。
他纵使能指点江山颠倒日月,却再也无法履行自己的承诺,不能接他的姐姐回到故国。
这是他一生中唯一愧对的人。
“……晋安公主去世后,皇兄又挑了宗室郡主公主陆续嫁到漠北,妄想用和亲换太平,这样不间断的送嫁直到昊儿登基为止,本王将幽州军整编,屯兵在壁月与漠北的交界,从此以后对漠北用武力震慑,不再牺牲无辜女子的性命和亲,壁月的江山不需要红颜白骨堆砌。”
慕容明珠听他平静的叙述这一切,听得心口紧缩,她觉得疼,说不上什么疼,也许是心疼,也许是……
不。
是心疼,就是心疼。
她心疼那位晋安公主,更心疼夜止岚。
那股心疼就像藤蔓,绕着她的心口,越缩越紧,越紧越疼。
如果夜止岚不说,这些事,她永远都不会知道。
不会知道晋安公主埋骨大漠,也不会知道惜音为子牺牲,更不会知道夜止岚内心流露出的些许痛苦……
慕容明珠闭上眼,猛地了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后,再睁开眼时平平静静,甚至还带着点以往的冷言冷语说:“你让夜景昊继位,真的一点私心都没有吗?”
她心里太乱了,太心疼夜止岚了,如果不这样说,她怕自己下一秒会去拥抱夜止岚。
夜止岚转头看她,微微一笑,温柔的眸光似乎能看穿满身倒刺的她,和那已经为她悸动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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