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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梓谨对这类事不甚在意,快言快语道,“她哪日离开,哪日闭宫,造作了两年,我们要晓得这些无用的事作甚?那对母子用心诡谲,我们关心作甚。”
顾梓恒听话不答,坐在主厅主座,一只手指轻轻叩在桌上的邸报上。
他下颌瘦削,眉峰修长入鬓,其实细细去瞧,即使现在这般放松的时刻,他嘴角都会习惯性抿起,周身时不时散发着冷峻的气息,总是让人望而生畏。
“不如打赌老何能在这撑多久?”顾梓恒的声调里明明没有喜悦,却听出些许幸灾乐祸的意味。
“那小子如今完全没有掣肘,不知有多快活。”
顾梓恒还是不接话,而是将邸报在指尖一味拨弄,面上忍不住莞尔。
这就说的是孩子话了。
如今安坐王座那位,尽管叛逆期属实持续时间过长。但毕竟经摄政王薛纹凛一手调教,最后不但乖乖就范,甚至也将该学的、不该学的,尽数学了个十足十。
而他自忖高瞻远瞩,总是时不时感动于自我牺牲奉献的母亲,自以为心中有国有民有大局,对儿子接过手的朝政是何时局倒是心如明镜,若无后手怎舍得撂摊子?
想到此,顾梓恒对何嘉淦的到来,增生了莫名的兴趣,扬声唤道,“他消停了两年,你不想知道他想打的算盘?”
顾梓谨嗤地一声,嘲讽意味浓烈。
“那小子穿着开裆裤时便只会在我们面前哭鼻子,奈何王爷心软,总是暗地里维护,可惜一番良苦用心终究喂不熟白眼狼,我可不吃他那一套。”
心软?维护?如果三天一训五天一打也可以算的话,额。。。。。。
如果是很疼的那种维护。。。。。。勉强算是有吧。顾梓恒摸摸鼻子,顿时觉得弟弟有时候不知是天真还是耿直,或者,或者还是亲人的滤镜太厚重了。
这两年,千珏城向这里极尽示好,一直未换得什么实质性的回应。
顾梓恒又忍不住讽笑,说示好还是太美好了,大约就是试探试探千里以外之地,究竟对王位会不会造成威胁。
他绞尽脑汁想了很久,大概薛承觉在自己眼里唯一的可取之处,便是信守了一个小诺言。
如今怎地?朝局稍定,高位安枕,良心发现,想起旧人了?
所谓旧人,无不身负“摄政王”一系厚重的烙印,顾梓恒自己便是这些人的头领。
他是当之无愧,最有资格,最能承续“摄政王”欲实现之理想和心愿的人,即使他非宗室血脉,却至今无人敢挑战他的权威。
即便是王座之上那位,也不会有此挑战的兴趣。
越是如此,顾梓恒才越脱离台前,这并不是伺机韬光养晦,而是向外人真实地表达前人的态度。
那未及言明却很鲜明的态度便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个国家唯一的王正安坐于王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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