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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氏又从旁边的檀木书架上取来几个古本:“这几样,你先拿去,好生练习,每日至少练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
阿萝心中暗暗叫苦,不过偷偷看母亲神情,知道那是半点没有回转的,自然只能硬着头皮应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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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氏这身子都已经三个多月了,自然不好隐瞒,就此禀报了老祖宗,老祖宗听着二房有喜,也是高兴,特特吩咐枫趣苑的丫鬟嬷嬷们打起精神来,好生照料着,万万不能出什么差池。阿萝此时对于母亲这一胎,其实心中颇有些忐忑,怕出什么幺蛾子,可想起上辈子自己从未听说过母亲在自己七岁时还有身孕小产的事,至少这事儿没能传到老祖宗耳朵眼来。如今这辈子显然是不同了,想必能有个不同的结果吧?
心里想了这个,她也就不再提心了,而这几日,她就留在母亲这边,由母亲亲自教导习字。宁氏看似性情轻淡,但当起先生来却是颇为严厉,阿萝但凡有什么不是,她都是会一一指出并加以纠正。如此几日下来,阿萝的手掌心都要磨出茧子来了。
这事看在老祖宗眼里,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搂着阿萝,怜惜地捧着那掌心道:“这不是那小门小户的人家,非要争个什么才名!咱们阿萝生来命好,哪犯得着受这种罪!”
阿萝听着,倒是笑。她知道老祖宗疼自己,可是疼了十几年,嫁到萧府里,也不过是个没心机的,被人家做下偷梁换柱的把戏,死了个悄无声息。
这次她心里多少比以前透亮了,人总不能一个劲儿地靠别人,还是得自己心里通透,才能在那后宅护住自己。如今听母亲教诲,不拘什么本领,好歹比上辈子多学点,总没坏处吧。
当下便故意撒娇道:“老祖宗,你可不能这么说,阿萝还要好生学点本领,好歹去那赏菊宴上落个才名,也能给老祖宗脸上添点光,这样别人才说,老祖宗不白疼阿萝一场!”
这话说得老祖宗顿时笑出声来;“自打病了这一场,你这丫头的嘴,真像是灌了蜜!”
阿萝见老祖宗高兴,有心想为自己母亲谋取些好处的,便故意道:“老祖宗,如今我跟着母亲练字读诗,颇觉得长进,心里自是高兴,只是想想,在母亲那院中,却是有两样不好。”
“噢,哪两样不好?”
阿萝掰着纤细白嫩的手指头开始认真地数:“第一个不好,是不能日日陪在老祖宗身边了,好生无趣!”
这话老祖宗听着自然喜欢,不过她却笑着道:“你这刁蛮丫头,既是两样,这头一样自然是你的先头兵,后面那一样才是正经吧!”
阿萝被拆穿小心思,也不脸红:“第二样嘛,在母亲那边,吃食上真是远不及老祖宗,想吃个点心都要跑老远,还未必能得着。”
阿萝说得也是实情,老祖宗这边自是另外有小灶厨娘,可以精心伺候,一日三餐并日常小零食,样样精致。
可是母亲那边,每日膳食却是走得府里的厨房,厨房距离枫趣苑颇有一些距离,丫鬟们过去领了饭食取回来都泛着凉。更不要说什么额外的小零食或者点心,更是想都别想!
阿萝见此情景,心里便有些难过,干脆就借机想着给母亲谋取些好处,也好让母亲更好地养胎。
老祖宗听闻这个,沉吟片刻,却是点头,转首吩咐旁边的:“杜鹃,你过去给大太太提下,只说我说的,让厨房派个厨娘过去枫趣苑,专伺候二房膳食。”
阿萝从旁看着老祖宗吩咐这件事,笑得圆滚滚的眼睛都迷了起来,响亮地道:“老祖宗真好!”
后来这事儿传出去,众人自然越发觉得老祖宗实在是太宠阿萝了,不过因宁氏这边确实怀着身子,倒是也没人说什么。
反倒是宁氏自己,瞥了眼女儿:“你小孩儿家的,只操心识字读书就是。”
阿萝表现颇为乖巧,歪头笑:“母亲,我自是知道的!只是我心里惦记着肚子里的小弟弟小妹妹,不忍心它受什么委屈罢了!”
宁氏望着女儿略带讨好的稚气笑容,一向凉淡的眸子里不免泛起些许暖意:“阿萝,明日就是秋菊宴,你还是好生准备下才是。”
“啊——”阿萝顿时笑不出来了,她抬起手,挠了挠头,无奈地道:“怎么明天就是秋菊宴了啊!”
旁边鲁嬷嬷噗嗤笑出来:“姑娘还是好生练字是正经,临阵磨枪,越磨越光!”
叶家儿子共有三,大房两儿两女,大姑娘为也叶青蓉,二姑娘为叶青莲,二房是阿萝和哥哥叶青川,三房则是只得了一个女孩儿为叶青萱的。
除此,家里现成还养着一位没了母亲前来投奔的表姑娘,是叶家大夫人的亲妹妹所出,叫冯秀雅的。
统共家里这五位姑娘,年纪最多不过相差三岁罢了,按说都是相仿的年纪,又是自小一块儿玩的,应该是亲得跟什么似的才对。
可是偏偏,阿萝和这几位姐妹,多少都有些隔阂,并不是那么融洽。
说起来这话就远了,还是当初阿萝出生之前,老祖宗得了重病,太医都说没救了,一家子都围在荣寿堂,底下人都匆忙准备后事了。
可是偏偏就在这时,家里怀着七个月肚子的二太太——也就是阿萝的母亲,忽感腹中紧痛,被人匆忙扶着回了屋,不多时,便生出了阿萝。
阿萝出生时,老祖宗那边忽然就有了声息,就此活了过来。
事后据老祖宗自己说,她原本飘飘荡荡的,不知周围黑白,忽而有个神着五彩仙裳的仙女儿,把个娃娃抛到了她手里,还对她说,好生看顾这孩儿,之后她便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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