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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这样,唉——”魏巧梅叹口气,“你实在恨得不行,就痛痛快快地打我一顿,跟砖斗什么气呢?我惹你了,砖头又没惹你。”
她起身过去,将那块裂成两半的地板砖扒了起来,拖到一边,提起切割机,刺啦啦地裁着,没冲水,粉末四散。
把断裂口裁掉,主家过来看到,就不会认为是打破的了。
她裁完地板砖,脸上蒙了一层白灰色的粉末。
“我们现在混成这样,小禹有心帮你,你却躲着不见他,好吧,不见就不见,可是你总得让我出去工作吧。”她把切割机放在一边,用手干擦了一把脸,又去搬了一块地板砖,“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对我多不了解,少也了解吧,在你眼里,我就是个见了男人就解裤带的女人吗?”
陈子荣突然站起,提住魏巧梅的领口,把她推到墙根,顶在墙上,恶狠狠地说:“别再和老子说这些!”
“那你要怎样嘛?”魏巧梅泪眼汪汪地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偏偏过不去,过不去就放手啊!咱俩在一起以后,我有没有过对不起你?反倒是你,和叶春梅算是怎么回事?”
陈子荣顿时泄气了,放开魏巧梅,心虚地说:“那是个意外,都喝多了,是冯义那个杂毛闹出来的事情。”
“切!”魏巧梅冷笑一声,“你不管做下什么事,都是意外,我只要犯一点错误,就是十恶不赦,横说竖说都是你有理!”
陈子荣自知理亏,不再争辩,靠着墙蹲下来,从裤兜里摸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支点上,一连抽了几口才说:“那不一样,那是我弟弟。”
“你弟弟怎么了?莫非我让我妹妹陪你睡一次,你才能扯平是不?”
“别胡球说!”陈子荣打断了她,“只要我弟弟还认我,我就不能不认他,可是现在,我怎么认?”
“怎么就不能认了?”魏巧梅走到陈子荣面前,一把把他拽起来:“我得罪你了,你弟弟又没得罪你!我得罪你弟弟了,你又没得罪他,你们还是兄弟好不?我去给他赔礼道歉,求他原谅,行不?我不怕丢这张老脸!我这个大嫂,以后离得他远远的,一看见他调头就走,行不?要不,你把我扔了,你们弟兄俩干干净净地重归于好,我无所谓,真的无所谓,我受够了!事情总要解决吧,日子总得过吧!”
陈子荣烦躁地甩开她,又蹲了下来,说了句:“麻球烦死了!”
这时,防盗门咔地一声开了,一个穿着干部夹克衫的中年男人走进来,埋怨道:“这进度不行啊,木工都等了好几天了。”
“我尽快,尽快!”陈子荣掐灭了烟,赶忙起身去干活。
赵丁旺的包装公司很快投入了生产,规模不大,只给酒厂一家供货,用来抵销销售公司欠酒厂的钱。
那帮老顽固的权力正在被架空,利益正在被挖空,但他们却无计可施,毕竟在斗智斗勇方面,赵丁旺远胜于他们,况且还有“鬼子赵”在背后使坏。
这对姓赵的,一老一小,一白一黑,一阳一阴,把整个酒厂搞得乌烟瘴气,鸡飞狗跳,他们在不经意间,一步一步地退让,以为无伤大局,蓦然回首,才发现,身后全成了敌人的地盘,竖起了敌人的旗帜。
赵丁旺明显地感觉到,那帮老顽固对他越来越尊敬了,即将退休的任怀亮进入了休眠状态,在为数不多的时间里,捞不到大鱼,只能屈居人下,为退休以后捞一个被返聘的机会,尽管那样,就只能永远屈居人下了。
这是没办法的事。
风起云涌,要变天了。
立夏后的一天,赵丁旺把赵小禹叫到他的办公室,听他汇报完工作,十分满意,该要的账都要得差不多了,该赖的账也赖得差不多了,该构建的新网络,也构建得差不多了,又该给这个小东西安排新任务了。
新任务是,赵丁旺拟成立一家新的酒业公司,不投资,不建厂,空手套白狼,实则和销售公司一样,还是一家皮包公司,委托原酒厂生产裸瓶装的“黄水老酒”。
这是一款低价白酒,面对平民阶层,主打一个纯粮酿造,口味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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