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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元年〔1723年),我哥哥泽旺正式接手管理小金川政务。清朝为了削弱我哥哥势力,川陕总督年羹尧奏请朝廷授予莎罗奔大金川安抚司职衔,并颁给印信。习惯上称我哥哥泽旺为小金川。于是,有了大、小金川之别,这也拉开了你们叔侄二人的多年明争暗斗的序幕。”
“话虽不错,可侄儿不要想多了,其实令兄平时嚣张跋扈,肆意妄为,一点不把叔叔我放在眼里!如今又投靠清廷,激起十八路土司和众英雄的众怒!侄儿啊,众怒难反呐!我们虽说一百年前是亲一家人,可又能怎么样呢?谁又能救得了他!”莎罗奔双手一摊,表示自己也是无能为力。
一旁的劈两半嫌二人啰嗦,一下子冲到良尔吉的跟前,大吼一声,声如洪钟,震得众人耳膜嗡嗡直响:“费什么话?快将你哥哥泽旺交出来!否则,我要你碎尸万段,就像这些蛇一样!”
良尔吉看了他一眼,冷冷一笑道:“在我小金川官寨,还从来没有人敢在此撒野!知趣点,赶快滚吧,恕小爷不送!”劈两半勃然大怒,冲上去当头就是一斧头。岂知良尔吉不慌不忙,侧身一闪,左腿闪电般插入他的裆下,猛地用肩头一撞他那偌大的身躯!
只听唉呀一声惨叫,劈两半当场被他撞飞出去,咔嚓一声巨响,竟将路边的一株碗口粗细的垂杨柳树当腰砸折,轰然倒在地上!劈两半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形,大吼一声:“找死!”纵身一跃,电光石火间已掠到良尔吉的跟前,斩钉截铁的大斧幻化作一团白光,又是当头劈下!
这招“劈脑门”是他的拿手好戏,更是武林中闻风丧胆的杀人绝招!不知有多少武林中人,被这招从头到脚一劈两半!俗话说得好:熟能补拙,熟能生巧。这一招已被他运用得炉火纯青,得心应手,斧子在他手中,已像什么都没有拿那么轻松,因为已变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与四肢无异,自由出击,随心所欲!
然而良尔吉好像故意气他似的,仍是故技重施,还是侧身一闪,左腿插入他的裆下,猛地用肩头一撞!只不过这次与上次不同的是,左腿膝盖稍微往上一抬!就这微微一抬,劈两半顿觉下阴一阵钻心剜骨的巨痛,不觉又撕心裂肺地惨叫出声,他那偌大的身子登时像断线的纸鸢一样,飞出一丈开外才跌在地上!
这次他就没那么幸运了,只觉下体疼得厉害,竟直不起腰来,只好盘腿坐在地上,暗运真气疗伤,好缓解一下疼痛。
莎罗奔吓坏了,忙带人跑到他的身边,关切地问:“将军,没什么大碍吧?”只见劈两半一言不发,闭目运功。脸色黑如酱肝,额头上光头上密密麻麻一层汗珠!想必身体受了内伤,才如此难受!
“你们快滚出小金川官寨,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记住:这儿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进来的!”良尔吉面沉似水,冷若冰霜地道。莎罗奔忙让人抬起劈两半,一群人狼狈而逃。
“好一招八极拳的绝招贴身撞山靠!”随着叫好声,一条人影从第四座碉楼上飞掠而下,身轻如燕,快若闪电,一眨眼的工夫,人已站在了良尔吉的跟前!他定睛一看,不觉看痴了眼,竟是一位美若天仙的二八娇丽佳人!上身穿一袭粉红色的氅衣,下身穿一条翠绿色裤子,恰似一朵含苞欲放的出水芙蓉!
“请问小姐哪位?来敞官寨有何见教?”良尔吉向来都是礼貌待客,先礼后兵。那红衣少女裣衽一个万福,微微一笑道:“小女子玉如意,有事前来贵官寨拜见土司大人。”良尔吉心中一惊道:“莫非又是追查我哥的?刚撵走了一批,又来了一个?今天点儿有点背呀,刚从外地回到家中,接连发生了这么多事!”
当下语气有些变冷:“本官寨土司大人是家兄,他不是在邛山官寨斩刑台受刑吗?如何会在家中?他不在!”不料玉如意莞尔一笑,不慌不忙道:“据小女子所知,令兄现在就在贵官寨之中!”
“小姐不要信口雌黄,家兄回来了,在下如何不知?请你速速离开这儿,本少爷今天心情不好,不想接待任何人!”良尔吉下起了逐客令。玉如意只好说了实情:“公子不要误会,其实令兄就是小女子刚才所救!”
“什么?是你所救?!”良尔吉仔细地审视着她的全身上下,见她一副弱不禁风的孱弱模样,不觉噗嗤一声笑了,冷唇相讥道:“想不到你这如花似玉的一个大姑娘家,居然大白天睁着眼睛说瞎话!想那邛山官寨,乃十八路土司之首,法场上刀枪如林,兵将如云,包围得像个铁桶似的,戒备森严!你有何通天彻地的出奇本领,能将一个即将待斩的死刑犯给救出?简直是笑话,天大的笑话!”
“你——”玉如意见他居然如此偏激不相信人,不禁有些气急败坏。正在这时,一名土司兵从寨内跑过来禀报:“二爷,大爷他让小人唤你回去,并且请这位姑娘一同进去。”
“什么?你大爷回来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良尔吉惊愕得张大了嘴巴。那土司兵回禀说:“来了有一阵子了,他们走的后门。”良尔吉更为不解:“什么他们?除了你大爷,还有谁?”那土司兵微微一笑道:“二爷,是这么回事:刚才大爷回来时,身后还跟着两位客人,一老一少两个人。看来大爷之所以逃出牢笼,大概跟这两人有关!”
良尔吉望了玉如意一眼,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你认识这两个人吗?玉如意莞尔一笑道:“这两人都是自己人,当然小女子都认识!”良尔吉手一摆,这才做出个邀请的姿式,笑盈盈道:“那请吧!”
几人穿堂入室,走廊过亭,好大会儿才来到小金川的主楼门前。玉如意暗暗夸赞:“难怪小金川土司祖上在明朝就已掌管金川境地,营寨建得竟这么奢侈豪华,雍荣华贵!”走进高大气派的主楼,在金碧辉煌的大厅里,看到了泽旺和藤林俊客叔侄二人。
三人显然都已梳洗打扮一遍,并各自换了一身衣服。现在藤林俊客叔侄二人摇身一变,成了两个藏族人。泽旺一见玉如意,忙满脸堆笑地迎上前去道:“多谢玉小姐救命之恩!”良尔吉不觉奇怪地道:“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泽旺忙向他一一介绍几个人的身份。
良尔吉更加大惑不解了,不觉脱口而出:“玉小姐,身为十八路土司之总盟主香拳的千金,你为何要救素无渊源的家兄呢?”玉如意看了看藤林俊客的老脸,却不敢言语。倒是他微微一笑,解释道:“是老夫让她救的!”
良尔吉更觉茫然:“你们又是什么关系?在下感觉有些乱!”藤林俊客不想跟他解释什么了,脸色有些铁青,因为他身为日本忍者之王者,最忌讳外人对他打破砂锅,问(纹)到底!
泽旺何等聪明,忙悄悄跟弟弟拾了个眼色,打着哈哈说:“二弟,你就不要问这么多了,反正知道大家都是自己人就可以了。这位藤老先生叔侄二人,想暂时居住在我们小金川官寨,知道咱们这儿易守难攻,想尽快与朝廷大军取得联系,让朝廷大军驻扎到此,好与香拳一伙匪人大战一场,一决雌雄!”
“什么?”玉如意大吃一惊,不由目注藤林俊客道:“掌门人,你不是曾答应晚辈,说救出藤林飘雪,就一起回日本了吗?咱们现在走,不是很好吗?”藤林俊客目光阴冷似电,一下子穿透她的心脏,恶狠狠地吼道:“你算什么东西,胆敢用这种语气跟本掌门人说话?!”玉如意吓得忙低下头去,再也不敢言语。
藤林飘雪忙走到她的身边,大手拍了拍她的香肩一下,柔声说:“玉儿,你终于拿定主意,想跟我们一起回日本了?”玉如意点了点头。藤林飘雪忽然朗诵出一首诗:“
儿女情长江湖乱,
真情假爱难分辨。
妾心有意郎无情,
险恶用心令人寒!
请问这首诗什么意思呢?玉儿!”
玉如意抬起头来,目光炯炯盯住他,嗔怪道:“亏你跟我还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呢!难道连这点用意都看不出来吗?我不想让你呆在沃日官寨之中!时间一长,岳钟琪一回去,他揭穿你的真正身份,你想我阿玛会放过你吗?他生平最恨的就是日本人啊!”
藤林飘雪恍然大悟,不觉喜笑颜开道:“原来玉儿心思缜密,故意借白闪电之手逼我离开沃日官寨,这招妙啊!你真是我的好玉儿!”藤林俊客心中也顿时一块石头落了地,暗想:“看来这小妮子一颗心还在雪儿身上,她今天专门偷偷跑过来,就是想抛开与父母的一切恩怨纠缠,跟我们同回日本,一走了之!唉,说来这也是人之常情。正所谓:不想伤害,只有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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