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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北民风彪悍,各族部落首领心思各异,萧炜在时用私盐吊着各部族,又利用私盐之利在安北畜养私兵,等他事败之后,人心涣散,安北大乱。
安北幅员辽阔,地形复杂,极北之地与他国接壤,想要平定叛乱,首要之务是收服军中将领,次要才是平定各地乱军,安抚各族百姓。
周鸿自京中领军一路至今,殚精竭虑,到达安北之后,胜负几仗打的异常惨烈,凭着多年带兵的经验,总算是维持住了眼前僵峙的局面。 他虽自小带兵,但临阵换将为兵法大忌,无论是将军还是士兵都需要彼此适应,军中很多将领并不肯服从他的指挥。战事紧张,只能上了战场之后临时磨合,与安北的精弓强将比起来,很是吃了几次亏
,才扭败为胜。
连周浩都有些不能理解:“将军是当真准备帮萧烨平定安北叛乱吗?他有亏于将军,将军却还要帮他稳定天下吗?”
周鸿低头写家书,手握笔杆道:“周家历代忠良,却连妻小都庇护不住,萧烨欺人太甚!总有一天,抢了我的要他数倍奉还!”
周浩这些年跟随他辗转征战东南各处水域,对周氏家训知之甚深,唯独这一次周鸿的话有悖于周氏家训,他却觉得并无不妥:“无论将军做何决定,属下都誓死追随!”
周鸿的家书到达京中的时候,周震已经离开明州,到达帝都数日。
周老将军入京之后,先面见新帝,再行归家。才踏进家门,便见到了圆滚白胖的贤哥儿,被周夫人抱着前来迎接祖父。
周震一把年纪,才有了孙儿,当下喜笑颜开,将贤哥儿抱在怀里稀罕不已。贤哥儿虽不会说话,但手脚有力,逮着祖父的胡子便不撒手,大有全部薅下来的架势。
“贤哥儿快松手——”周夫人何时见过丈夫这般狼狈,既想要亲香孙子,又被揪着胡子表情扭刷,直让周琪乐不开支。
“你这丫头,还不赶紧哄贤哥儿撒手,竟然在一旁看热闹!”周夫人气不过,在女儿后背上埋怨的拍了一记。
周琪自得知叶芷青还活着的事实之后,更疼贤哥儿了,总觉得他父母皆在却不能陪伴在身边,着实可怜。
贤哥儿不懂事,见大人们热闹的紧,顿时笑出了米粒般的两颗才长出来的小白牙,流着口水更不肯撒手了,还是周琪扯了腰间的一块玉佩引逗他,才令他撒开了手。
周震卸甲归田,于周夫人来说却是一桩好事。她远在京城,又不放心丈夫独自在明州。况且周震征战多年,早落下了一身伤痛,天阴下雨总会发作,很是折磨人,她年纪大了,总盼着一家人团聚。 夫妻父女相聚,总有别情可叙,先时周震并不知道叶芷青尚存于世,他收到的家书里只道叶芷青已经亡故,因此对孙儿多有怜惜,晚饭之后一家人坐下说话,周夫人遣走了丫环婆子,才将真相告之周
震。
“萧烨小儿,欺人太甚!” 周震大半生戎马倥偬,面对凶残的倭寇海盗都不曾皱下眉头,却被萧烨给气的横眉怒目:“枉我入宫之时,还与他相谈甚欢,以为他更改前非,皇帝也做的颇有模样,没想到却是满肚子男盗女娼!我父子
为他守边土,他却强占我周家妇,当真以为周家无人了?!”
周夫人强调:“贤哥儿的母亲算不得周家妇,就当是她与鸿儿无缘,不必再提她了。” 周震双目一瞪:“你懂什么?”他在海上剿灭倭寇,也解救过不少被掳走的渔家妇女,这些女人千辛万苦回到家中,只有极个别的男人会嫌弃妻子失贞,大部分夫妻经年别离,都是抱头痛哭,庆幸妻子
劫后余生,双双归家度日。更有丈夫被倭寇所杀,归来已是家破人亡,无处容身,凄凉万分。
“她现下都是皇贵妃了,难道你还指望着她能回到鸿儿身边不曾?!”周夫人一句话就将周震后面的话尽数噎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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