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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的一下,像是打雷一般,有一种不真实的感受在秦真心里蔓延开来。她听见刚才沉下去的心跳又开始扑通扑通跳起来,并且一下比一下炙热,一下比一下强烈。
他说有话要对她说。
他说要带她去个地方。
是什么样的话不能在这里说,还要郑重其事地选一个合适的场合呢?
秦真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不然为什么会有一种程陆扬即将向她告白的错觉呢?她恍恍惚惚地又喝了一口粥,紧张地点点头:“好,好啊!”
暖暖的黑米粥在喉咙里蔓延开来,一路叫嚣着奔向胃里,顿时一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
程陆扬走之前,回过头来犹豫了片刻,然后叮嘱她:“好好打扮一下。”
秦真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连为什么都不问,只红着脸一个劲地点头,像小鸡啄米似的。忐忑如她、狂喜如她、害羞如她,自然难以注意到程陆扬那种勉强又非发自内心的笑意。
程陆扬把门合上,没有急着走,而是靠在冷冰冰的大门上发了片刻呆,闭眼一动不动地倚了一会儿,然后才重新睁眼离去。
他想,真好,让她像个公主一样走向王子。
那是真正的王子,而不再是从前那些与她不相配的骑士了。
你看,他程陆扬也算是成全了一桩美事,这下子功德圆满了吧?
整整一上午,秦真都像是在做梦,她把白璐叫来帮她好好打扮,因为白璐才是真正的化妆小达人。
白璐拎着一堆化妆品赶来时,就看见秦真红着脸小跑来给她开门,眼睛里像是有无数粉红色的泡泡,说话时也语无伦次。
她说:“停!看你这忽然间骚包起来的样子,容我大胆猜测一下,你和那只嘴贱皮厚先生终于修成正果了?”
秦真怒斥她:“什么嘴贱皮厚先生?我说你积点口德好吗?你哪只眼睛看到他是你说的那种人了?”
白璐:“……”这不都是你以前说的吗?
整个化妆过程里,白璐一直处于一种没好气的状态:“麻烦你别一直笑好吗?口红都要画歪了!”
“别老是扭扭捏捏动来动去的啊,我这眉毛都画不好了!”
“大姐你能把眼睛睁大点儿吗?你这笑法都把眼睛笑成一条缝了,我怎么给你画眼线啊?”
最终大功告成,秦真把程陆扬送她的那条项链戴在脖子上,看着镜子里的漂亮姑娘,禁不住沾沾自喜地说:“这下总算是郎才女貌了。”
白璐坐在一边吐槽:“明明是狼狈为奸、一丘之貉——”
话没说完,她的嘴里骤然间被塞入一只苹果,打扮得跟个妖精似的秦真小姐笑盈盈地对她说:“喏,吃个苹果润润嗓子。”
白璐竖中指,一边咔嚓咔嚓啃苹果,一边揉了揉被撞疼的嘴唇:“秦真你这种重色轻友的行为真是令人发指!”
这一次的餐厅选的比过去哪一家都要高档,璀璨的水晶灯在大厅里投射下耀眼的光芒,身着黑色西装、脖子上还系着红色领结的服务生彬彬有礼地迎接着顾客,就连桌上的餐具与陈设都精致典雅得无可挑剔。
孟唐提前一个小时就坐在了靠窗的座位上,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忐忑不安过了。
他来来回回好几次松了松领带,然后又觉得不妥,把它系了回去,就这么紧张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最后哑然失笑地垂下手去。
最后,他看见有人来到了他面前,以一种沉静优雅的姿态坐在他对面。孟唐一顿,有些诧异:“程先生?”
程陆扬开门见山地说:“在你见到秦真以前,我还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你。”
孟唐松口气,只要不是秦真不来了就好,于是微笑着点头:“你问吧。”
“你会对她好吗?把她看得高于一切,愿意牺牲工作时间抽空陪陪她,当她发脾气的时候也会耐着性子哄哄她,能做到这些吗?如果能做到,你确定自己一辈子都愿意为了她去做这些事情吗?”
孟唐慎重地点了点头。
程陆扬想了想,又说:“她身体不是很好,每到经期都会难受,你要记得多体谅,算好日子,不要让她太劳累。”
孟唐点头。
“她这个人,有什么不开心都喜欢往肚子里吞,平常总是一副笑脸迎人的样子。所以如果她对你笑得很开心,不一定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你要细心点,多观察她的表情,不要让她总是习惯性地生闷气,这样对身体不好。”
孟唐这次点头得比较慢了,他握着水杯,觉得程陆扬知道得太多了。
他的笑容很浅,可眼里的光芒很盛,低头看一眼手表,对程陆扬说:“时间不早了,一会儿秦真就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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