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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直接都懵了。
此时张安世的一个眼神,高祥便立马会意。
要知道,太平府府尹已是正三品。
可在一年多前,高祥才不过区区六品同知而已。
这转眼之间。
最重要的是,高祥直接从佐官担任了主官,这里头,可是不同的。
因为佐官直接升任主官的情况,相对少一些,哪怕是蒙受上头人垂爱,也会需要有一个过渡。
比如像少尹这样的情况,往往可能会去朝中担任一个部堂或者九卿之中的职务,才可能委以重任。
毕竟,这是天子脚下的府尹,他的任命,是需要廷推的。
不只如此,现在太平府的情况,谁都清楚。毕竟掌握的权柄实在太大了,这么多的钱粮,而且万众瞩目,其地位,不在应天府府尹之下,一般这样的任命,是皇帝比较关注的,往往对这个人有一定的信任,廷推的结果出来,皇帝才肯点头。
而现在,高祥这个从前一文不名之人,如今……直接一举成名天下知。
高祥更是愣在了原地,显然,他比其他人更吃惊。
他咳嗽一声,站起来,做了总结:“公爷方才这一番话,乃是肺腑之言,是为了你们好,诸公……咱们在这太平府里头,多少人虎视眈眈,又有多少人,就等着从咱们身上挑出一点错来?”
他一脸诧异,他下意识地道:“威威国公材。”
黄靖则是笑了笑道:“高府尹,威国公自然另有任用。”
一下子,堂中诸官一个个开始交头接耳,大家都激动地看着高祥。
而高祥到现在,还觉得晕乎乎的,竟不知该说什么。
最终,他眼睛发红,渐渐热泪盈眶,先是感激地看了张安世一眼,在他看来,没有张安世,就绝没有他的今日。
此后,他拜下,朝着紫禁城的方向:“臣谢恩。”
当下匍匐在地,倒不是礼节如此,而是因为他腿软,已站不起来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一年多前,他还觉得自己的前途,一眼可以看到头,甚至连往上升知府的可能性都不大。
一方面是他本身人脉浅薄,另一方面,是一直困在太平府,难有出头之日。
可如今,显然完全不一样了,他在庙堂之中,已有了一席之地了。
“世途险恶啊!现在这点小错,公爷尚可以为你们遮掩,保全你们,可一旦积小错为大过,到时,就悔之不及了。”
将来也有了向儿孙们虚夸自己的资本。
当下,他那溢满眼眶的泪水,禁不住撒了出来,一时感慨万千,只觉得命运弄人而成就自己造化的,自是威国公,当然,还有新政。
黄靖没有停下来,他开始有序地一个个唱名。
要晋升的人实在不少,只是有的人在此,有的人并不在,足足三百多号人。
这令黄靖不禁想到了太祖高皇帝的时候。
那时候,他还只是在吏部观政,他亲眼看到,当初因为空印案,砍了许多官员的脑袋,以至于人人自危,谁也不知,接下来是谁丢了乌纱,甚至因为进士不够用,举人也不够用,索性……这边人的脑袋一掉,另一边,便有吏部跑去国子学里找在读的监生。
那一幕,黄靖永远也忘不了。
可如今,在这里,好像一切又重演了。
其中他所唱名的几个县令,甚至还有一个同知,居然在一年多前,只是一个连官身都没有的司吏。
这司吏如今已是县里的县令,此时一听又要升任同知,人已几乎要昏厥过去,只昏昏沉沉的,连谢恩也忘了,像吃醉了酒一般。
高祥环海浮沉许多年,其实早知道大家伙儿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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