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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心里不禁在想,天子不能从善如流,这国家出现这样的灾祸,也只是迟早的事,所谓天灾人祸,天灾在前,人祸在后啊。
不过这些话,他不敢说,毕竟现在的永乐皇帝,是个狠人,他真敢杀人的。
朱棣露出愁苦之状,心里郁郁不平。
税没收多少,赈济的地方却多,国库不足,还要应对天下的许多事,偏偏人人都教他仁慈、仁慈,可问题在于,仁慈也不能变出粮来。
这治天下,何其难也。
正在此时,有宦官匆匆进来道:“禀陛下……杨公、胡公、夏公求见。”
朱棣的心情正不好着呢,他皱眉道:“朕不是听说他们讨粮去了吗?”
讨粮二字,说的很难听。
堂堂大臣,这不是行乞吗?
当然,最让朱棣不喜的是,这讨的商行高价订购的粮,说来说去,亏的还是朕啊。…。虽说这个时候,商行出一点粮来赈济,也无可厚非,可终究还是不舒服。
当初的时候,是说国库归国库,内帑是内帑。
内帑但凡有什么不足,若是想让国库给一点,这户部就嗷嗷叫,好像死了娘一样。
现在好了,出征要动用内帑,军备内帑也出了不少,赈济也需内帑,上上下下,都指着朕呢!
朱棣越想越气,于是绷着脸道:“朕不见,他们耽误了这么多时间,好好去处理手头的公务吧。”
见朱棣不悦之色。
这宦官也不敢多嘴,便乖乖去了。
可过了一会,这宦官又硬着头皮回来了,道:“陛下,他们说……说……有大事要奏,非见不可。”
朱棣怒了,气呼呼地道:“他们还敢不奉诏?反了他们。”
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火,朱棣开始骂骂咧咧,胡乱问候各种女性,终究……他还是耐着性子道:“叫进来吧。”
片刻之后,朱棣便见夏原吉几乎是蹦跳着进来的。
还真是蹦跶,属于那种掂着脚尖,像蛤蟆一样,一戳一蹦跶似的,人像弹簧,这边脚尖一落地,随即便被弹起。
朱棣挑了挑眉。
夏原吉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照理来说,大臣该鱼贯而入,应该是胡广先入殿,此后是杨荣,再之后夏原吉,而且大臣要行礼如仪……
入他娘的,现在这种事也要朕教?
“臣见过陛下。”夏原吉声音嘶哑疲惫,可同时,中气又十足。
朱棣忍着火气,神色淡淡地颔首道:“何事?”
“陛下,此事,要从下西洋开始说起……”
终究,朱棣还是忍不住了,他猛地勃然大怒:“入他娘的,下西洋这都几年了,你身为户部尚书,不好好地署理自己的部务,成日游手好闲,这国库的亏空,你能撇得清关系吗?”
这样的苛责,换做任何大臣,都知道自己已经触犯了天颜,立即该谢罪才是。
可夏原吉非常淡定地继续道:“陛下……且听臣说完,这下西洋,有一宦官,曰邓健,邓健从海外带回来了异种,此后,这邓健便在栖霞耕作……陛下,您猜怎么着?”
朱棣:“……”
朱棣感觉事情已经失控了。
很多时候,他的一个眼神,大臣们就应该似被驯服一般,乖乖地俯首帖耳,可今儿这夏原吉……很不像话。
即便是杨荣和胡广,此时似乎也很没有臣仪,他们都抬头,定定地盯着他,这哪里像个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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