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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如今,经历了吕震、陈瑛等案,这洪武十八年左右的进士,基本上已经一网打尽。
这满朝文武,刘观不客气的说,都是他刘观的晚生后辈。
即便是那夏原吉,别看他是户部尚书,他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洪武二十三年的举人而已,知道什么叫含金量吗?
张安世却是毫不犹豫地道:“你来问我,我也不懂,还是去请杨学士赐教为佳,我的心思不在此。”
刘观见张安世如此,心里不免有几分愤怒,不过他还是将怒气压着,面上却笑着道:“其实下官也曾主持过河工,这铁路与河工,想来也相差无几。下官来此,其实是想知道,这铁路的银子……”
张安世道:“这个……只怕不好学。”
刘观道:“下官其实也知道一二,听说是发债。”
张安世道:“对,是发债,衙门发公债,而后用未来的税银做抵。”
刘观道:“可否向钱庄借贷呢?”
张安世道:“好像也可以。”
刘观顿时眼睛一亮,随即就道:“此事,下官需好好参详,若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
“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也别来问我了。”张安世一点不客气地道。
这下子,刘观的脸色再也维持不住的有些难看起来。这张安世实在是太年轻了,不晓得他这洪武十八年进士的含金量!
自然,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和张安世撕破脸的。
当下,也就没有再多问,起身告辞。
这刘观前脚刚走,后脚,朱金便兴冲冲地来了。
朱金喜气洋洋地道:“都督,听说天下各州府都可能要修铁路了,现在市场行情大振,咱们商行的钢铁作坊,为了将来不时之需,只怕还要扩建不可……还有许多的商贾,现在都对此志在必得,都要扩产……”
张安世用古怪的眼神看了朱金一眼:“扩个屁,找死吗?”
朱金道:“修一条铁路,尚且各个作坊的产量不足,若是天下许多铁路都动工,到时……”
张安世冷笑道:“我瞧你很懂做买卖。”
“不敢,不敢。”朱金见张安世的脸色有变,便苦笑道:“只是现在外头……商贾们都振作不已,只等着这一次……”
这种感觉是可以想象的,右都督府修建铁路,大家可都吃了肉,而如今,这铁路要是在天下各省修建,这是多大的利润啊。
这么一大块肥肉,谁抢占了先机,谁便可以一夜暴富,换做任何人,都无法克制这种欲望。
张安世道:“商行这边的钢铁作坊,不得随意扩产。当然,可以扩张一些,却也有节制,要做好过冬的准备,我瞧着……要出大事了。”
“啊……”朱金惊得说不出话来,缓了缓才道:“可外头的行情……”
张安世意味深长地道:“外头行情怎么样,我不知道。可我知道读书人是什么样子,这一下……真要出天大的事了。”
朱金心中大惊,因为以他对张安世的了解,张安世可极少从自己的口里说出出大事之类的话,哪怕是刀兵之祸的时候,张安世也表现得还算稳重。
现在这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朱金不禁动容:“小人明白了。”
张安世道:“去吧。对了,除此之外,模范营的军需,要好生供应,最新的武器,都要尽快列装,让他们及早进行操练。”
“是,是……”
张安世吁了口气,他皱眉起来,挥挥手,像赶苍蝇似的:“去吧,去吧。”
次日,一份诏书开始昭告天下,乃是事关铁路修建的诏书,准许各布政使司修建铁路。
一月之后,一批朝中命官纷纷至栖霞,观察铁路司,试乘铁路。
至永乐十三年的年末,便有一份份奏报送上京城,请朝廷恩准修建铁路事宜。
事情的进展,出奇的顺利,太平府内,欢声雷动。
似乎一下子,一个美好的前景,已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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