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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弦月绝望地闭上了眼,不再言语,颓然瘫坐在曼陀罗花海之中。
凌若见状,情绪更加激动。
她剑指北弦月心口,只为让他亲口承认腹中胎儿。但让她失望的是,北弦月从始至终都未正眼瞧过她。
我看着凌若歇斯底里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
在此之前,我从未料想过通透善良的凌若,有朝一日也会为情所困,甚至将自己逼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不多时,凌若倏而转过身,她揪着北璃月的前襟,一字一句说道,“休了白晶晶。不然,我一出手,她绝无生路!”
北弦月缓缓抬眸,坚决说道,“只要我在一天,你就别想动她一根毫毛!”
“北弦月,你等着!”凌若银牙碎咬,气得浑身发颤。
“凌若,我们之间只是一个错误!那晚我确实喝多了,将你误认成晶晶确实是我的错。但你是清醒的啊,你为何不吭声?”北弦月无力地辩驳着,面色灰败。
“你强占了我,竟还将责任推到我身上!北弦月,你究竟有没有心?”凌若一掌重击北弦月心口,气急败坏地说道。
北弦月亦不还手,杵在凌若面前任她拳打脚踢,“说吧,要我怎么补偿你,你才肯放过晶晶?”
“所以说,北弦月是喝醉酒认错了人?”我微眯着眼,看着夜色下纠缠不清的两人,心中后怕不已。
若是容忌边上的莺莺燕燕也有凌若这胆识,想方设法地灌容忌酒,我估摸着容忌的清白是无论如何也保不住的。
与此同时,容忌亦紧了紧环在我腰上的手,沉声说道,“我即便失了智,也不会将别人误认成你。倒是你,酒量差睡得也沉,日后少饮酒。”
“知道了!不过,我还不至于像北弦月那么糊涂,酒劲上头到连媳妇儿都能认错!”我如是说道,始终无法理解北弦月怎的如此迟钝,连白晶晶和凌若都分辨不出。
凌若瘦而不柴,白晶晶瘦弱纤美,二者身形虽相仿,但若想分辨,亦不是难事。
容忌将披风轻轻盖在窝在他怀中熟睡的小乖身上,继而悄声说道,“北弦月不至于迟钝到认错人。”
“难不成他是在装醉,故意占凌若便宜?”我反问道,始终不愿相信北弦月会这般毫无预兆地背弃他和白晶晶的山盟海誓。
虽然北弦月也曾左拥右揽,坐享齐人之福。但自他明了自己的心意之后,亦是将白晶晶宠上了天。即便他再怎么擅于伪装,眼里的情绪是骗不了人的。
北弦月只有在白晶晶面前,眼里才会闪着矍铄的光。
容忌摇了摇头,审慎说道,“问题应当在凌若身上。她的眼睛,有古怪。”
我顺着容忌的视线,看向夜色下紧紧裹着黑色斗篷的凌若,忽然意识到她已然不是当年那个生于乱世,仍心系苍生的善良女子。
现在的她,杏眸中藏着一股杀伐果断的狠劲,唇瓣上涂着的也并非寻常姑娘涂抹的口脂,应当是活人的鲜血。
我早该发现她的变化的!只是之前,我一直刻意忽略了这些。
对于她,我心中始终保有着一份柔软。
六界尚未坍塌之前,我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天煞孤星,唯有凌若,坚定不移地支持我,给予我力量。在容忌深陷日心的那段时间,也正是她的存在,让我知道自己的坚持并非毫无意义。
可惜,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凌若的善良也许早已被埋在百年前六界那场浩劫之中了吧!
待西方际白,空旷的山头再藏不住人。
“三天时间,你必须将白晶晶赶出青丘。否则,等她的疯病深入肺腑,我亦无能为力!”凌若撇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漫山遍野的曼陀罗花海之中。
北弦月满脸颓然,行尸走肉般朝狐狸洞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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