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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君尴尬地轻咳出声,旋即落座在卧榻之侧,柔声询问道,“歌儿,可有感觉哪里不适?”
浑身不适!
我剜了一眼立于一旁神清气爽的容忌,心中忿忿不平。
说好的有朝一日,让他哭着求饶。结果,每一回求饶的都是自己!
“项渊,我好饿!”
忽然间,一道清冽温柔的女声从父君袖口传来。
这是谁的声音,怎的如此熟悉?
我下意识地翻看着父君肥大的水袖,一半透明的魂魄竟如薄烟般,从父君水袖之中袅袅飘出。
“母皇!”我抬眸,讶异地看着母皇的魂魄,半跪在榻上,轻轻地拥着她脆弱至极的身体。
母皇诧异地看着我,凉飕飕的手轻抚着我的脸颊,“姑娘,你莫不是认错人了?”
我惶惑地看向父君,总觉眼前的母皇有些奇怪,她似乎已经不记得我了!
父君低叹了一口气,旋即耐心解释道,“清辞的记忆似乎被人抹去了。眼下的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是谁。”
记忆被抹去?
我就说且舞绝不会这么好心,亲手将母皇残魄交至父君手中。原来,她当真在母皇的残魄上动了手脚!
思及此,我微微松开母皇,将视线放至倚在叶修怀中柔弱无骨的且舞身上。
“堂姐,剁椒澡水的滋味如何?”我嘴角噙笑,看着她这般弱不禁风的模样,心里对她的鄙夷更甚。
浮生一梦中,她不是挺彪悍?怎么出了梦境,她却如同病猫般窝在叶修怀里,一声不吭,大气都不敢出!
且舞低眉顺眼,悄然挣开了叶修的禁锢。
她噗通一声跪在我面前,朝着我磕了三个响头,“浮生一梦中多有得罪,还望堂妹大人不记小人过!”
叶修心疼至极,连连将她扶起,“舞儿,快起来!你身上伤口未愈,万万不得大动!”
且舞并未理会叶修,转而伸手轻拽着我的衣摆,欲语泪先流,“堂妹,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无辜的!”
“无辜?”我饶有兴味地看着跪地不起的且舞,倒想听听她如何替自己开脱!
且舞重重地点了点头,“不日前,我已同阿修回了西越。不成想,忽被狂风席卷至浮生一梦之中,许是风邪迷了心智,使得我在毫不知情下屡屡犯下大错。好在,我在梦中所为并未伤及堂妹,被掏心沉塘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呵!她可真会避重就轻!
我半蹲下身,单手扼着她的下颚,在她耳边轻语道,“你觉得我会信你的鬼话?”
且舞面色自若,大大的眼睛几无神韵,但正因为如此,显得更为无辜,“堂妹,你在梦中已经杀过我一回了!为何还不肯放过我?”
叶修见状,愤慨言之,“你好歹也是北璃之主!怎的如此狭隘,如此阴毒!舞儿良善无害,你为何处处同舞儿作对?”
容忌闻言,素色广袖轻扬,霸道的掌风从他袖中飞出,直袭叶修心口,“一再诋毁本王的女人,对你有何好处?若再有下次,就等着身首异处罢!”
叶修被容忌一掌扇飞数米,狠狠地砸在身后石柱上,背脊骨断裂成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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