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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怔地望着瘫坐在地重咳不止的祁汜,心中五味杂陈。
也许,我们的相遇就是一个错误。
如果,我未曾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他过得定然比现在好。
我蹲下身,轻拭去他嘴角的血迹,“祁汜,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他刀锋般冷漠的眼眸中闪过缕缕柔光,“歌儿,无需歉疚。喜欢你,是朕一个人的事,纵你心里再容不下除东临王以外的任何人,朕也愿意将所有的温柔留给你。更重要的是,朕重疾缠身,本就……”
祁汜话未说完,便被一道稚气十足的声音打断。
“娘亲亲。”小乖迈着小短腿,哼哧哼哧跑至我身前,紧箍着我的腿,泪眼迷蒙。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我轻抚着小乖细软的头发,将软乎乎的他搂在怀中。
小乖乌溜溜的眼睛里泛着泪花,他瘪着小嘴委屈至极。
“谁欺负你了?”
小乖摇头,吸了吸鼻子,滚烫的泪珠簌簌落下,“没有人欺负小乖。小乖只是怕极了,怕来晚一步,娘亲亲和父君又要丢下小乖。”
他这么一说,我心里更是歉疚万分。
祁汜见状,沉声劝慰道,“歌儿,小乖需要你。他这么小,你舍得丢下他置他于不顾?朕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多活一日,少活一日都无关紧要。”
我心烦意乱,刚想将祁汜打晕拖出寝宫,小乖周身突然迸发出道道亮光,光芒万丈。
小小的他,定定地立于卧榻前,双手合十,嘴里念着晦涩难懂的梵文,将周身金光引至昏迷不醒的容忌身上。
祁汜额手称庆,惊呼道,“雏神的诅咒之力,竟如此强悍!仅凭百年神力,竟能解了这无解梵咒。”
不多时,容忌僵硬的身体在金光的晖映下,趋于柔和。
容忌头顶中有数道黑烟跌跌冒出,须臾间便将整座寝宫弄得乌烟瘴气。
“咳咳——”
卧榻上,忽而传来一道极其隐忍的轻咳声。
我揉了揉眼,望着遽然坐起的容忌,喜极而泣,“乖乖,你总算醒了。”
容忌翻身下榻,将我和小乖拥入怀中,“对不起,让你们受惊了。”
“娘亲亲别担心,小乖只是有点困,可能会睡上好长一段时间。”小乖在容忌怀中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双眼一闭,沉沉睡去。
“小乖!”我握着小乖冰凉的小手,心疼地不能自已。
容忌将他小心翼翼地放在榻上,审慎言之,“小乖还小,此番为我解咒,元气大伤,还不知何时能醒。”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心力交瘁地靠在卧榻之侧,忽而忆起天后临了前所说。她说虚无界大陆绝非安邦立命之所,虚无二字早已暗示了这片大陆的宿命,容忌救不了黎民苍生,我也是。
若真如天后所说,我与容忌做的一切努力全是徒劳,我也该寻一步后路了。
不求能全身而退,只愿所爱之人,无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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