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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点头,一想到神君暴躁易怒的邪化意识很快就会消失,堵在心口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当烫金色的熹光透过禅房薄薄的窗纸,洋洋洒洒铺陈一地,屋外阵阵仓促的脚步声突兀的打破了禅房中短暂的安宁。
“不好了,神君宠姬连夜溜走!神君大发雷霆,中和殿里当值宫娥全部遭了殃,已被神君收监至暗无天日的水牢之中。”
“神君本就喜怒无常,他定容忍不了宠姬叛逃。这回,恐怕不止中和殿,整个极乐门都要遭殃。”
“可不是!神君已下令封闭各个宫门,天黑之前若未找到宠姬,整个极乐门都得跟着陪葬!”
………
屋外,几乎人人都在盛传“神君宠姬连夜出逃”一事。
我立于窗口,静静地聆听着外头甚嚣尘上的议论声,心下愈发纠结。
若神君当真屠戮了极乐门,我的良心定会久久不安。可我要是就这么闯出去,必死无疑。
我惶惶不安地在屋中来回踱步,时不时地看向窗外的天色,既希望夜幕快些临近,又担忧神君会在天黑之前,斩杀无辜。
待神君搜查完大大小小的宫殿,耐性耗尽,竟拖行着华清入了偌大的禅房。
华清惊魂未定,低声讨饶,“神君饶命,小的确实不知且歌姑娘的去向。”
神君置若罔闻,环顾着四周,气势熏灼,“本座数到三,再不出来,华清必将身首异处。”
他竟拿华清的性命威胁我!
透过薄薄的窗纸,我局促不安地看着大厅中单手扼住华清脖颈的神君,再也顾不得自己的安危。
“放开她。”
我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而出,朝大厅中勃然大怒的神君走去。
神君闻声,一把将华清摔至一旁,三步并作两步朝我奔来,欣喜地将我拥入怀中,“本座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闹够了没?”
“别跟本座生气,好么?昨日,本座被怒火蒙了眼,一时没控制住情绪。从今往后,本座保证绝不越雷池半步,如何?”神君一改往日的蛮不讲理,将姿态放至极低,显得有些卑微。
“放手吧。爱不可强求。”
我如是说着,手心冰刀再度往他脖颈上捅去,一刀接连一刀。
“不放。除非,你捅死本座。”神君偏执说道,他全然不顾脖颈上的刀伤,依旧紧紧地搂着我。
眼角余光扫过神君覆着银狐面具的脸颊,惊觉他的双眸须臾间由黑转红,隐隐有走火入魔的迹象。
我深怕神君的意识被我这接二连三的捅刀行为彻底激怒,张皇松开冰刀,以水式心法第一式水波无痕顿隐身形,趁他些微晃神之际速速逃离他的禁锢,急急往禅房外奔去。
待我行至最后一处古战场之际,身体愈发臃肿的肉肉微眯着蓝绿色的眼眸,将我往极乐宫中引,“北璃王,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满打满算四十九日。不出意外,只要你闯过极乐宫,今日就能走出第四关古战场。”肉肉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眼神不甚友好,语气亦十分生冷。
今日,竟是第四十九日了。
我惶惑地抬眸看着极乐宫门楣上的鎏金匾额,心中萌生出一丝希冀。容忌说过,若是一切顺利,极有可能于今日归来。
“北璃王,请吧。”肉肉指了指极乐宫后院中的落地铜镜,继而说道,“最后一个关卡,对你而言毫无难度。心镜所示,全是过往真实发生之事。北璃王堂堂正正,定不会为心镜所扰。”
话音一落,肉肉敏捷跃上屋檐,换了一个姿势卧于琉璃瓦上,强撑着时不时耷拉而下的眼皮,昏昏欲睡。
我收回视线,行至心镜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心镜中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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