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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中,卷帘微垂迎风而荡。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欲从冰凉的案几上跳下。
容忌顺势将我圈入怀中,顺手往双面鲛纱屏风上一勾,一件花里胡哨的霓裳星光裙便落在了我身上。
我满头黑线,颇为抗拒地说道,“华丽地跟只山鸡般,百花仙子都不敢这么穿。”
容忌眉峰一挑,水翦星眸,棱角分明的唇峰微微抖动,“你还认识百花仙子?”
“这是自然。你不知道,这个女人,纠缠了你数万年,前段时间还将我气得腹痛难忍,动了胎气差点儿小产。”我如是说着。
容忌若有似无的笑容斜挂在嘴角,那似睨非睨的眼波所过之处,是浓厚无法推却的深情,“本殿对她无感,你大可放心。”
“那你对我呢?世人皆说你是榆木中的极品,数万年才开了窍。如今你才满千岁,按时间推算,应当尚未开窍才是。”我歪着脑袋,尤为好奇地询问着他。
“本殿的心思,岂是你能揣测的?”容忌正色道。
我轻飘飘地瞟了一眼他微红的耳根,便知他又在口是心非。
“你这傲娇的性子,我也并非今日才知。不让揣测就算了。”我撇了撇嘴,抬手推开双面鲛纱屏风,作势往榻上奔去。
近来腹中小小乖们长得迅猛,我深怕磕着碰着再动了胎气,闲暇时分总喜在榻上窝着,看两三本话本,嗑一把瓜子,偷来浮生半日闲。
容忌抬臂,将我往他身上轻轻一揽,旋即在我耳边轻语道,“回来。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眨了眨眼,正巧对上他琥珀色的眼眸,冷不丁又打了个寒战,“你身上伤势未愈,万万不得胡来。万一伤了根基,看你到时候上哪儿哭去。”
“本殿有什么好哭的?该哭的人,是你。”容忌不满地蹙了眉,手上力道稍稍轻了一些,但依旧将我牢牢桎梏于怀中。
“我可以另找的。”我小声嘀咕着,寸步不肯让。
容忌黑了眼,二话不说,直接俯下身擒住了我的唇。
他狠狠地咬了一口,直到将我下唇咬出些血,才悻悻松了嘴,“找什么?本殿身体好得很,对付一个你绰绰有余。”
“干嘛咬我,我不痛的啊?”我轻触着唇上的点点血迹,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眼下的容忌尚还年幼,野性难驯,全然不知何为怜香惜玉。
容忌皱眉,指了指我唇上丁点儿大的伤口,匪夷所思地说着,“你是水做的么?轻咬一口都会疼。”
他这么一说,倒显得我矫情了些。事实上,我在旁人面前,从不会这般矫揉造作,我只是习惯了在容忌面前,轻轻松松地做自己。
“不许咬我。要是让人知道老子被一个黄毛小子咬了,多掉面子。”我摆了摆手,试图挣脱他的桎梏。
容忌双臂紧勒着我快找不到边际愈发圆润的腰线,赌气道,“谁是黄毛小子?看你的模样,还不及我一半大。”
“我根本没有,怎么同你比大小?”我脱口而出道。
话音刚落,我才意识到自己会错了意,容忌指的是岁数,而我却想入非非,我以为他要同我比大小。
容忌闻言,亦是一愣,旋即耳根又上了些热度,“休得胡言乱语,不知所谓。不然,小心本殿将你扔去南天门,喂狗。”
他如是说着,双臂却将我紧紧箍在怀中,使得我全然不得动弹。
罢了,他爱搂着就搂着吧。反正仙界风大,借他的身子挡挡风,倒是不错。
在他怀中靠了片刻,我才忆起他方才所言,懒懒散散地问道,“不是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嗯。”
容忌眸色一沉,转而又给我披上了一件狐裘披风,将我裹得跟粽子一般,仅余一双眼露在毛茸茸的狐裘披风外。
我不满地卷了卷冗长的衣袖,嘟囔着,“噫,这辈子都没穿过这么厚的衣裳。”
“大罗天常年冰封,自然要穿厚实些。”容忌抿唇浅笑,旋即牵着我的手,腾云驾雾扶摇直上,往大罗天玉京山方向飞去。
自我有意识以来,就未上过三十三重天之上的三清圣境。
传闻,大罗天玉京山上的玄都玉清圣境清微天宫里,住着一位比我师父还要厉害的老道儿,江湖人称元始天尊。
然,江湖人不知,元始天尊私底下收过两位“不成器”的徒儿。
一位身怀绝技,却执着于泛舟苦海当个碌碌无为的苦海守护神,即眼眸仅比我师父大一丁点儿的无涯师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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