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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长史心里突突直跳,下意识地看向孙太医。
孙太医面色凝重地为卢玹扎针,又挥笔写了一张药方,令药童去熬药。
两碗黑乎乎的汤药灌下去,卢玹终于不再抽搐,四肢慢慢恢复安宁。
冯长史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听孙太医沉声道:“卢郡马得了急症,这病症我亦从未见过。汤药只能暂时缓和症状,却不能治本。”
冯长史眉头几乎拧成了结:“卢郡马白日还好好的,为何夜里发了急病?”
一直在抹眼泪的梅姨娘,红着一双眼轻声应道:“老爷听闻郡主即将登基为女帝的喜讯,十分欢喜,晚上喝了不少酒。到了半夜,忽然就抽搐起来了。”
饮酒过度喝死人的例子,当然不少见。
不过,孙太医是当世大医,一诊脉就知道卢郡马的急病和酒色都无关。倒像是……
孙太医不动声色地看一眼梅姨娘,转头对冯长史道:“卢郡马突然急症,得好生养病,京城定然去不了了。还请冯长史写信去京城,将此事禀报郡主。”
可不是?都病成这样了,哪里还能启程去京城给郡主添乱?
这么看来,卢玹的急病倒是来得恰到好处,为王府为郡主省却了不少麻烦。
冯长史心里一动,点点头应道:“我这去写信。”
“我今夜就守在这里。”孙太医又道:“梅姨娘只管去歇着,等白日了再来伺候郡马。”
梅姨娘却不肯离去,哽咽道:“妾身要守在床榻边。孙太医先去歇着,若是郡马有什么不妥,妾身立刻让人去请孙太医。”
也行吧!
孙太医从善如流,起身到客房歇下不提。
只说冯长史,熬夜去写信,令人快马送去京城。隔日一早天刚亮,便来探病。
熬了一夜的梅姨娘,花容惨淡,在孙太医的劝说下终于去歇息。待梅姨娘走了之后,孙太医轻轻咳了一声,冲冯长史使了个眼色。
冯长史心里一动,随着孙太医出了屋子,找了个僻静之处低语。
孙太医耳语数句。
冯长史倒抽一口凉气,面色变了又变:“你说的可是真的?卢郡马不是得了急病,而是被下了毒?”
孙太医捋一把稀疏的胡须,低声道:“这等罕见奇毒,我亦从未见过。不过,我有八成把握。”
“昨夜你为何不说?”冯长史盯着孙太医。
孙太医和冯长史对视:“郡马身边伺候的人就这么几个,能在入口的饭菜或茶水中做手脚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冯长史以为,这个人会是谁?”
冯长史:“……”
冯长史脑海中闪过几张脸孔,最后定格成了一张美丽柔弱的女子脸孔。他震惊不已,难以置信:“你是说,下毒之人是梅姨娘?”
“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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