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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大铖被辽王就势按住左手,赶将入去,望小腹上只一脚,腾地踢倒在大殿上。
齐孟再入一步,踏住胸脯,提起那醋钵儿大小拳头,看着这阮大铖道:
“本帅生平最恨贪财好色之徒,老子贵为大明太傅,二字亲王,统领天下兵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府上也只有一个正妻两个妾,你是个唱酸曲儿的龟公,靠着给朱由检熘须拍马上位,狗一般的人,也敢收下九房小妾,吃着碗里望着锅里,还敢强抢民女!逼死人家父母!”
“说!如何强骗了董小宛?”
扑的只一拳,正打在鼻子上,打得鲜血迸流,鼻子歪在半边,却便似开了个油酱铺,咸的、酸的、辣的一发都滚出来。
阮大铖挣不起来,那把帽子也丢在一边,口里只叫:“打得好!”
齐孟骂道:“你大爷的!还敢应口!”提起拳头来就眼眶际眉梢只一拳,打得眼棱缝裂,乌珠迸出,也似开了个彩帛铺,红的、黑的、紫的都绽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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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祝、曹化淳和张潮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鼓起掌来。
堵胤锡见辽王突然发疯,红着眼睛像是得了失心疯,哪里敢向前来劝。
阮大铖当不过,讨饶。
齐孟喝道:“奶奶的,老子三番五次派人去南京,朱由检把人扣了,把卫兵杀了,还割了马士英的一只耳朵作纪念,现在他在战场上打不过老子,就派你们几个阿猫阿狗来摇尾巴乞和,以为老子是面捏的!”
“若能替朱由检挨老子三拳,老子便饶了你!如今这般讨饶,偏不饶你!”
说罢又只一拳,太阳上正着,却似做了一个全堂水陆的道场,磬儿、钹儿、铙儿一齐响。
齐孟看时,只见阮大铖挺在地上,口里只有出的气,没了入的气,动掸不得。
辽王环顾四周,众人都像看鬼似得望向自己,见他抬头,都把脸转向一边。
“看什么!没看过杀人啊!”
说罢扶起早已吓傻的堵胤锡,堵胤锡此时脸色都变了,苍白的像张纸,身子打颤。
齐孟擦拭脸上血迹,安抚道:
“堵侍郎,这厮凌辱宫女,逼死家人,该不该杀?”
“该····该杀,死了便死了,只是····”堵胤锡哆哆嗦嗦,不敢看齐孟的眼睛。
“他是皇帝宠信的人,被辽王殿下三拳打死了,下官回南京,如何给皇帝说。”
齐孟这时才知道,倒在血泊中的这位原来是朱由检的男宠,不过他还是和颜悦色道:“刚才谈的条款都还算数,徐州之盟不变!回南京后,告诉朱由检,本官能夺走他最宠爱的东西,也能给他最宠爱的东西,他若是连这点度量都没有,咱两家也不必再谈了。”
堵胤锡还在精神恍忽,辽王提高嗓音:“听清楚了吗?”
“清楚了。”
“清楚就好。”
这时,曹化淳已经端来盆清水,辽王将沾满血迹的手伸进盆中,一盆清水顿时被染成乌黑色。
东方祝取来手帕,双手递给辽王,齐孟细细将手指缝隙中的血迹擦拭干净,做完这些,忽然发现堵胤锡还站在自己身前,全身哆哆嗦嗦,不由诧异道:
“堵侍郎,接着奏乐接着舞啊,我已让教坊司设宴,今晚正式为你接风洗尘。”
辽王说罢,丢下大殿上目瞪口呆的群臣,牵手楚楚可怜的董小宛,搂住美人细腰,消失在帷帐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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