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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避开她的手,眼神没有丝毫的停顿或是逗留,似乎没有察觉到许情深这话里的特殊含义。
对于之前的蒋远周而言,最大的遗憾应该是没有听过霖霖喊他一声爸爸吧?
可是他现在,居然这样无动于衷。
许情深的手指从他发间离开,刚直起身,就听到外面传来阵说话声,她握紧手掌,走出去几步后,看到蒋东霆进来了。
蒋东霆一见到她,立马激动起来,“你在这做什么?”
“爸,我就是进来看看远周。”
“谁允许你进来的?”
蒋东霆几步来到病床前,神色紧张地盯着男人看,“远周,她没把你怎么样吧?”
男人抬了抬手臂,朝她指去,蒋东霆目光不解地看向许情深,“远周,你要说什么?”
男人嘴里发出声响,蒋东霆急了,冲着许情深怒吼,“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没有。”许情深见到男人这样激动,她走过去,将手掌摊开,“我就是拿了他一根头发,想要做dna。”
“你……”蒋东霆怒不可遏,狠狠在她手腕处拍了下,“他是不是我儿子,我心里比你清楚。”
“对不起。”
“出去!”
许情深看向病床上的人,她不想打草惊蛇,只能敛起了情绪,她甩了甩自己的右手,好不容易拿到的头发也掉了,“我知道他是远周,可他忽然变成这幅样子,我不能接受而已……”
“你给我出去!”
许情深小心翼翼往外走,到了外面,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坐进车内,许情深从仪表盘上的纸巾盒内抽出一张纸巾,她的左手一直攥着,右手的头发被蒋东霆一巴掌给拍掉了,但她留了一手。
许情深松开手,看到两三根发丝掉落在洁白的纸巾上。
不是她疑神疑鬼,而是她经历过的事情太多,她方才仔仔细细摸过那人的肩膀。许情深靠向椅背,如果她说她凭着自己手里的感觉,就已经断定那人不是蒋远周,别人会不会认为她疯了?
或者,有人会觉得把她神化了。
但许情深就是相信自己的感觉,蒋远周的肩膀结实、有力,每一寸肌肉却都是恰到好处,这人的肩膀要比蒋远周的宽厚不少,还有他的眼神,躲躲闪闪,没有一点点往昔的温存。
可就算这样,许情深却还是高兴不起来。
这人不是蒋远周,那蒋远周去哪了?为什么会送这么一个人回来冒名顶替他?
许情深在病房的时候不敢打草惊蛇,所以才承认是拿了他的头发,又让蒋东霆挥下那一掌,让对方看到她没有得逞。这人很显然是跟那帮人一伙的,那……
她的蒋远周呢?
许情深不敢往下想,可最有可能的一种想法,总是抑制不住往她脑子里钻。既然回来了一个蒋远周,那么真的那一位,还有活着的必要吗?
许情深浑浑噩噩开了车回家,回到屋内,这个家里没了蒋远周,不止是冷冷清清的,就好像陷入死寂一般。
她来到二楼,月嫂正从房间内出来,“蒋太太,您回来了。”
“嗯。”
“两个孩子刚洗过澡,正在玩呢。”
许情深答应着,“好。”
她跌跌撞撞往前走,整个人的魂好像是被勾去了,许情深推开房门进屋,反手又将门锁上。
她躺到床上,掀开被子将自己蒙在里面,她手掌探向旁边,可是那个地方再也没有了属于蒋远周的温度。许情深双手捂住面颊,泪水忍不住淌落,这种孤独和害怕折磨的她几乎要疯了。在外人面前,她还能保持冷静,可是转身独处的时候,一个个可怕的念头就压得她几乎要崩溃。
许情深心里比谁都清楚,蒋远周怕是……
已经不在了吧?
这个念头在她脑子里钻来钻去,窒息的疼痛感让她蜷缩起了身体,将自己紧紧抱成一团。她颤抖着、颤抖着,以前的很多事一桩桩涌上心头,挥之不去,更加残酷地将她反复折磨。
“蒋远周。”许情深嘴里默念着他的名字,也不知道喊了多少遍,只觉得这个名字好像早就刻在了心间,念出来的时候这么自然,却也这么痛。
“蒋远周,你回来好不好?世上有那么多奇迹,你也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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