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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放下心来,探身捏住飞镖的手柄查看。镖尖上,蘸有乌黑的毒液,味道刺鼻。
他锐目骤深,失声道,“西峭!”
“西峭”是一种剧毒,只要染毒的镖尖划破皮肤,立时毒浸心脉。一个时辰内,若是没有解药,绝无活路。
金林却在研究另两柄小飞刀,有些奇怪,“难道……楚琴回来了?”
朱渔蒙了,“楚琴是谁?”
“回王妃,楚琴是楚灵的双生姐姐。”金林恭敬回话。
朱渔恍然大悟,想起那双陌生又冷淡的眼睛,分不清是友善还是敌意。
但她还是说了实话,“是楚琴救了我。没有她,我可能现在已中了这个什么毒。”
连城闻言,更加仔细查看飞镖的轨迹。越查,脸色越加难看。那身白色衫子,仿佛也变得墨黑。
他一撩衫角,“把楚琴和楚灵都给老子绑了!鞭子侍候!”说完大步向外走去。
“……”朱渔和珍珠面面相觑,都不明白王爷这火为什么烧到了立功者的身上。
但朱渔没空琢磨,只要一想到自己差点死了,留下两个可怜的孩子就莫名紧张,“珍珠,快让奶妈把孩子给我抱来。”
“都在殿外等着呢。”珍珠出内殿转了一圈又回来了,“咱们星月殿现在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里里外外好多侍卫守着。”
朱渔拍拍胸口,“我死不得死不得,我要死了,这两个孩子怎么办咧。”她左右各搂着一只小娃,一边亲一口,屏退奶妈婢子们,神秘的,“珍珠,我想到一件事。”
珍珠顺手接过一只小娃抱着摇摇,“什么?公主请讲。”
朱渔心头有些激动,本来没准备煽情的,但一张口,眼泪就掉出来,“如果我死了……”
“呸呸!”珍珠急了,“快呸掉!公主平白讲这不吉利的干什么?想吓死人么?”
朱渔眼泪汪汪地摇摇头,也不肯“呸掉”,表情认真得很,“我是从刚才的事情想到的,珍珠,你一定要答应我。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答应我照顾孩子好不好?”
“……”珍珠万万想不到公主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她自己本来就是个朝不保夕的人,顶着“珍珠”的名头活一天赚一天。从没想过自己还能照顾别人,一时百感交集,不知应作何表示。
朱渔也是这一刻,才真正体会到当娘的心情。百般不舍,百般怕死,其实不是在乎自己那条命,而是担心孩子还没长大,怕被人欺负被人害。又或是生病了没人照顾,万一发烧给烧死了怎么办?
没娘的孩子最最可怜啊,要不怎么有句俗语说,“宁死做官的爹,不死讨饭的娘”。更何况这俩孩子只有娘,没有爹爹。
朱渔越想越伤感,眼泪一串串往下掉,“珍珠,你答应我啊,我找不到人托付,只有托付给你!好不好?”
珍珠见公主郑重其事,将孩子往公主怀里一塞,然后咬破食指写血书,“我珍珠发誓,此生此世尽我所能照顾好两个孩子。我在娃在!我亡娃也必须在!”
朱渔看着那血淋淋的绢帕,嘴角抽了一下,“珍珠,你口头答应我一下就行了,干嘛搞那么吓人的血书?”
珍珠又将孩子抱了一个在手上,摇晃着,“公主先吓我,忽然托孤一样!其实公主多虑了,王爷不会让你有事。再说了,王爷也会把孩子当亲生的一样养!”
朱渔呼出一口气,摇摇头,“王爷那狗脾气,我可不指望。他生气都没有征兆的,说来就来!哎呦,我真怀疑他昨夜打了我一顿,不然怎么腰酸背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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