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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叶灵苏没好气说道。
“这个……”乐之扬苦笑道,“算我求你。”
叶灵苏听他哀求语气,心头微微一软,想了想说道:“他不招惹我,我也不招惹他。”
乐之扬知她言出必践,松了一口气,说道:“梁先生慧眼识珠,他还赞过你呢。”
叶灵苏自负甚高,并不在意他人褒贬,可梁思禽天下一人,言如金玉,叶灵苏也忍不住问道:“他赞我什么?”
乐之扬将梁思禽的评语说了,叶灵苏呆了呆,叹道:“英雄所见略同,释印神、梁思禽相隔数百年,武学上的见识却有相通之处。”说到这儿,站起身来,“再不走,饭可凉了。”
乐之扬点了点头,挣扎起来,一步一挪地向前走出,才走两步,忽觉肘下温软,叶灵苏伸手将他扶住。乐之扬的心里说不出是何滋味,屈辱?感动?自怜自伤。他没有挣脱,任由女子扶着,蹒跚走出房门。
帮众们正在忙碌,见这情形,停下活计,纷纷望来。当日崇明岛上,乐之扬意气风发,力战群雄,而今失意落魄,成了不良于行的废人。众人眼中有惊讶、有怜悯,也有幸灾乐祸、窃喜嘲弄。乐之扬无心面对,低下头,定定地望着地面。
用过饭,乐之扬又去朱微房中探望。半晌不见,女子眉间的黑气似又浓重了几分。乐之扬心头沉重,仿佛压着千钧巨石。
忽然孟飞燕来请,乐之扬进入厅堂,楚空山和花眠均已到了,二人曾有数面之缘,正在闲谈当年旧事,忽见乐之扬,均是惊讶不胜、各各站起身来。花眠失声叫道:“乐公子,你的腿?”
“瘸了!”乐之扬自嘲苦笑。
楚空山也惋惜道:“乐老弟,相别不久,如何遭此大厄。”
乐之扬坐下,将来龙去脉略略说了一遍,花眠忿然道:“朱重八当初就是个臭叫花子,当了两天狗皇帝,就当女儿金枝玉叶,谁也高攀不起?”忍不住瞥一眼叶灵苏,少女低头沉默,郁郁不乐,花眠心中大痛,越发为她不值,心想:“姓乐的小子不识好歹,灵苏九天之上的人儿,一片痴心他不领受,偏偏不自量力、攀龙附凤、奢求公主,闹得这般下场,也算咎由自取……”想到这儿,明知不对,但瞧着乐之扬,也不觉打心底有些儿快意。
“花姨。”叶灵苏打起精神,抬头说道,“牟尼珠带来了么?”
“灵苏。”花眠脸色一沉,“你真要救朱元璋的女儿?”
“朱元璋可恶,他女儿无辜,何况她为情殉身、可敬可怜。”
花眠望着叶灵苏,心中好生无奈:“我还不是为了你么?”想着微微叹气,不情不愿地取出一个盒子,打开看时,却是一颗明黄色的珠子,色泽沉暗,药香扑鼻。
叶灵苏拈起珠子,凝视一会儿,对乐之扬说道:“这颗牟尼珠是当年‘素心神医’所留,携在身边,毒物不侵。中毒之人一时不死,含在口中,可以护住心脉,延缓毒素侵袭……”
乐之扬又惊又喜,冲口说道:“这么说,朱微醒来以后,也不会毒发而死?”
“难说。”花眠冷冷说道,“‘六豸蚀阳丹’是极罕见的毒药,‘牟尼珠’能否抵御,尚是未知之数。”
乐之扬亦喜亦忧,茫然失神,忽听叶灵苏又说:“楚先生,我听孟盐使说过,你有一个‘毒王宗’的仇家,当年受过她的暗算,若非孟盐使解救,几乎不治身亡。”
这是楚空山生平丑事,听到这儿,尴尬道:“这些陈年往事,帮主提它干什么?”
“楚先生可知道那位仇家现在何处?”
楚空山皱了皱眉:“楚某哪儿知道?”
“楚先生不想寻仇么?”叶灵苏问道。
“这个么?”楚空山大为踌躇,“‘毒王宗’蛇蝎一窝,动辄噬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花眠忽道:“灵苏,你想做什么?难道要找‘毒王宗’给朱元璋的女儿解毒?”
叶灵苏叹道:“舍此别无他法。”
“岂有此理?”花眠腾地站起,“毒王宗阴险狠毒,何况路途遥远……”忽觉失言,急忙住口。
乐之扬留意到话中破绽,忙问:“花尊主,你知道毒王宗在哪儿?”
花眠白他一眼:“不知道!”悻悻坐下。
叶灵苏眼珠一转,握住花眠的手,软语道:“花姨……”手中轻轻摇晃,流露撒娇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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