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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儿,别哭了。”芜歌伸手捏了捏小家伙的脸。那小家伙立时打了个闷嗝,便当真乖乖地强忍着不哭了。
芜歌的手有些僵住。这孩子,终究是把她当了恶人。心底并非不难受的,只是李代桃僵的确是有伤天理,她是理亏的。
“齐儿,姑姑会护着你的。”她的声音怅惋里带了一丝忏悔的意味。
小家伙双手搂着义隆的胳膊,闷闷地点了点头。
义隆瞧这姑侄俩的互动着实是有些古怪,只是齐哥儿原本就生性怯弱内向,与从未见过的姑姑不甚亲近也是人之常情,他未加多想,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牵着芜歌,踱步入殿。
这段时日的三人时光,义隆是十分珍惜的。他忽然想起狼幺儿来。他们在狼人谷的最后那顿篝火夜宴,狼幺儿与怀中的孩子一样,给了他一家三口的虚幻错觉。
“小幺,不如明日我们去看看狼幺儿吧。”义隆语气轻柔。
芜歌已经懒得对这个男子说不了。她点头嗯了嗯。
“小幺。”义隆住步。
“嗯?”芜歌扭头。两人对视许久,义隆终究只是暗叹一气。自从书房那夜摊牌后,他与小幺之间的裂痕已然成了沟壑,无法填平了。不,是五年前就已成鸿沟,只是他一味的自欺欺人罢了。
义隆只想安安稳稳地过个团圆除夕。他按捺下纷杂的心绪,笑了笑:“一起包饺子吧。”他移眸笑看怀里挂着泪痕的小家伙:“齐儿也一起。”
“嗯嗯。”小家伙噙着泪,一个劲点头。
这夜的团年饺子,卖相极是滑稽,却是义隆生平吃过最美味的,甚至比多年前莫姨为他亲手包的五颜六色的元宝饺都要来得美味。
这是家的味道。
余下的半个月,义隆拉着芜歌又去了狼人谷,去到荒芜的高地,在寒风刺骨的雪夜,见到了早已成年的狼崽。
狼崽脖颈上还悬着那只铃铛,叮铃叮铃的。
它见到雪地上的那抹如火红影,只一眼,就叮叮当当地疾奔而来。若非义隆挡在芜歌身前,足足一人高的灰色大家伙是想扑进旧主怀里的。
被义隆挡住,狼崽只能哈赤哈赤地围着雪地只打转,带着不知如何表达的狂喜,急乱地摇着尾巴。
芜歌看着这个大家伙,心底忽然涌起一丝酸涩的泪意。她拨开义隆,弓腰倾身,伸手揉了揉狼崽头顶的毛发:“狼崽,还认得我啊?”
大家伙哈赤哈赤,急切地回应着。
芜歌笑了笑,手下的力道更重了一些:“好孩子。”她不知为何才短短三字竟然哽住,泪莫名地滑落,被寒风吹过,像冰凌割在脸上。
“它时不时会回树屋和谷里找你。”义隆垂眸,声音有些暗哑。
芜歌搂住狼崽大大的脑袋,轻轻抚了抚它的背脊,手指落在它的颈圈时,顺手解下颈圈抓在手里。她又拍了拍它的背:“往后你不用挂着铃铛了。挂着这个,捕食很艰难吧。”
狼崽微仰着脑袋,对着漆黑的天幕啊呜一声长啸,仿佛是回应芜歌的话。
芜歌单膝跪着,搂着毛茸茸的大脑袋,许久,才松开。
狼人谷的那段日子,是不堪回首的。狼人谷和平坂一样,于她,是一段焦心的耻辱。
可今夜不知为何,她竟然对暗夜里的狼群和黑漆漆的山谷,生出一种莫名的哀婉惆怅来。在送别狼崽时,她甚至泣不成声。
“谢谢你做我的眼睛。谢谢。”她在狼崽的耳畔悄声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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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真死还是假死?”
“真真假假,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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