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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3章(第2页)

“嬷嬷!”宋凉月微微扬声,打断了她的话,“这话当着我的面儿说说也就罢了,千万别当着别人的面儿再说起,若是叫人听见了,还以为我对太太心里不敬重,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儿,那都过去了,不要再提了!”

胡嬷嬷的脸色却一下子变了,“那先前太太的死,难道就这么算了……”她与蒋氏情同姐妹,自然是不待见这位新太太的!

宋凉月微微叹了口气,并没有说话。

说实在的,她何尝不想念娘亲了,只是娘亲在她五岁那年自缢身亡,若真的细细论起来,这一切和梅氏并没有直接关系,反倒是这几年她对梅氏的态度不大好,如今扬州城谁提起她来,哪一个不说她目中无人,骄纵狂妄?

活了一世,宋凉月晓得,这世上很多事情是不能摆在明面上的,譬如当年娘亲的死,譬如如今她对梅氏的恨……

想及此,她抬头看了一眼胡嬷嬷,说道:“那嬷嬷希望我怎么做呢?继续与太太母女几人闹得你死我活?嬷嬷别忘了,我只有一张嘴,怎么能敌得过太太母女?更何况,先前我的名声已经坏掉了,若是再做出什么事儿来,只怕会惹得爹爹厌弃的,在这个家里,我可以不在乎太太,但不可能不在乎爹爹!”

原先,她压根就不知道爹爹心里还有她,将娘亲的死也怪在了爹爹身上,连带着对爹爹也恨起来。

胡嬷嬷一下子怔住了,半晌才道:“姑娘,您变了!您这是怎么呢?您不能这样子……”

“那我应该是哪样的?还是嬷嬷觉得,只要能让太太不痛快了,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惹得爹爹厌弃?可是嬷嬷可曾为我想过,纵然我是宋家名正言顺的嫡出姑娘,可这个宋家内院乃是由太太做主,她若是想要刁难我,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儿,虽然如今她行为挑不出错来,但谁知道以后会做出什么事来?”宋凉月并不是不知道好歹之人,而是她晓得,胡嬷嬷对她疼爱,那不假,但这一切都不过建立在自己娘亲情分上。

这么多年来,胡嬷嬷做什么说什么无非都想要自己替娘亲报仇,也正是因此,上一世她在宋家呆不下去了,小小年纪就孤身一人去了京城!

胡嬷嬷顿时就跪倒在地上,惴惴不安道:“姑娘这话就严重了,奴婢,奴婢做什么都是为了姑娘好,奴婢无儿无女,一直都将姑娘当成了自己的心尖尖命根子,一刻都不敢忘记太太的嘱托……”

“好了,我晓得嬷嬷的衷心!”宋凉月也并非铁石心肠之人,胡嬷嬷对她的好,她领情,毕竟上一世她被软禁之后,胡嬷嬷偷偷一人出去给她大堂哥送信,却是再没有回来,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就冲着这个情分,她就要好好善待胡嬷嬷!

但谁也不能否认,上一世的她的的确确是被胡嬷嬷给养歪了,“只是嬷嬷,娘亲临死之前将我交给你,你更应该在我身边提点我到底该做什么事儿,不该做什么事儿,不能将娘亲的死一味记在心里,这样,你我的日子都不好过!娘都已经走了,我相信娘也希望我们能好好过日子的!”

胡嬷嬷的嘴巴动了动,可却是什么话都没说,倒是眼泪顺势就落下来了。

一旁的今扇见状,上前拿过胡嬷嬷手中的梳子,要代替她给宋凉月梳头,“好了,姑娘,胡嬷嬷也是好心,您就别和她置气了,来,奴婢来给您梳头,保准给姑娘梳一个漂漂亮亮的双髻来……”

只是宋凉月透过琳琅镜看到她,脸色却倏地冷下去了,“走开!”

今扇,今扇啊!就算是她到了死,都不会忘记这样一张面容,看似温婉无害,却是蛇蝎心肠,上一世宋家出事之后,她将自己所有的嫁妆交给今扇,让今扇变卖成银钱,去交给大堂哥去打点,可谁知道,今扇将她的嫁妆变卖之后,带着她银子逃走了。

是啊,上一世的她如此之蠢,丈夫看不清,就连身边的丫鬟也看不透!

今扇却是慌了,也跟着胡嬷嬷跪在地下,说道:“姑娘,奴婢错了……”

宋凉月转过身来,含笑看着她,淡淡道:“今扇,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自从被卖进宋家,一进来就在娘亲身边服侍,就连你这个名字,都是娘让爹爹亲自帮你取的,就连我们这位八面玲珑的太太,都夸赞你进退有度,识大体,是个玲珑心的人,只是这事,我倒是想问问你,你到底是哪儿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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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奴婢擅自做主,没等姑娘吩咐之前,就要为姑娘梳头,是奴婢疏忽了!”今扇硬撑着头皮说道:“以后奴婢做事儿,会先问了姑娘的意思的,还请姑娘不要为了这么点小事儿就生气,可别气坏了身子……”

宋凉月淡淡打断了今扇的话,“这个理由倒是找的牵强,好了,你下去罢!”

这今扇可是个厉害的人,不仅和梅氏关系不错,就连上一世她因为执意要嫁给许慕原后,爹爹和她断绝了关系,这今扇还能够和宋家来往密切,就算是被她知晓了之后,今扇依旧能够平息了她的怒气,可不是个玲珑心的人吗?

今扇是个很聪明的人,如今什么话不说,什么话都不问,掉着眼泪就出去了。

倒是胡嬷嬷有几分看不下去了,不过想着如今姑娘性子大变,都当众责骂起自己来,开口求情的话倒也不敢说出口了。

这一大早,宋凉月又想起了很多上一世的事儿,心情自然是不大好,拿着梳子一下又一下梳着自己的头发,就连今扇何时进来的时候,她都不晓得,“姑娘,太太来了。”

宋凉月反应过来,皱眉道:“她怎么来呢?”

今扇的眼睛仍旧红通通的,“奴婢也不晓得,只怕是太太晓得姑娘的病情好些了,所以过来看看您的!”之前太太也不是没来过,只是每次刚踏进听雨轩的大门,就被胡嬷嬷冷言冷语“送”出去了。

宋凉月点头,说道:“那就让太太先去偏厅稍等一会,我换身衣裳就出来。”

今扇飞快抬起头,惊愕看了她一眼,应了一声就下去了。

等着宋凉月到了偏厅的时候,梅氏在偏厅坐了还一会儿了,见着她来了,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凉月,你可好些呢?怎么这才病了几日,脸就小了一圈?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我差人请大夫给你瞧瞧?”言毕,竟是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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