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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显凡看时,却是一首讥讽妓女的诗,并念出来给姻红听了,羞得姻红差点哭了。张显凡问道:“这诗是谁题在上面的?”
姻红说:“是蒋府管家李施烟,这个天杀的,下次他再来我这我把他轰出去!”
张显凡说:“不要轰他,我帮你写一首诗回敬他,下次他来时,就不敢再欺负你了。”
姻红于是去取笔和砚,张显凡就在那首《讽妓诗》的旁边题道——
根源出处号帮泥,水底增光独显威。
世隐能知天地胜,安藏偏晓鬼神机。
藏身一缩无头尾,展足能行快似飞。
文王画卦曾元卜,常纳庭台伴伏義。
云龙透出千般俏,号水推波把浪吹。
条条金线穿成甲,点点装成彩玳瑁。
九宫八卦袍披定,散碎铺遮绿灿衣。
生前好勇龙王幸,死后好驮佛祖碑。
要知此物名和姓,兴风作浪恶乌龟。
张显凡题完诗就离开了房间去老鸨那里画押,然后去了止戈亭。张显凡在止戈亭吃饭的时候已近中午,这里正在传播一重大新闻:“都梁目前最大的官萧子儒罢官还乡了,人们绘声绘色讲述着萧子儒的狼狈——没有随从,只雇了两三个工人挑行李,与上次回家奔丧时前呼后拥的情景截然两样……”
食客们说得津津有味,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萧子儒倒台其实是必然的,他父亲才下葬就被人掘了,他能活着回来已经是运气了!”经这一提醒大家就深以为然——是啊,祖坟实在是太重要了,那些该死的盗墓贼千刀万剐算是还便宜了。
张显凡刚刚吃完饭,李施烟就过来了。他挨近张显凡坐下小声问道:“昨晚那边的情况如何?蒋老板要我来问你。”
张显凡故意反问:“昨晚什么情况如何?”
“萧子玉那边啊,你没去盯吗?”
“傻瓜才去盯呢,那地方蚊子特多。”
“你——如此重大的事你竟吊儿郎当!”
“我这才叫认真,一两个晚上肯定办不成事,我先把精力耗尽了,真正需要我出马的时候我顶不住睡大觉了怎么办?”
“最起码你要了解那里的进展情况。”李施烟的语气平缓下来。
“没必要多此一举,会有人向我们报告的。”张显凡成竹在胸地说。
李施烟费解地看着张显凡。
二人默默坐了一阵,就有一个乡下人走进止戈亭大厅说:“昨天晚上铜宝山脚下的谭家村闹鬼了!”
张显凡得意地瞟了李施烟一眼:“听到了吗,汇报的人来了!”
那乡下人用汗巾抹了一把汗,一屁股坐在条凳上说:“昨晚上谭家村狗叫得厉害,到了后半夜只剩下一条老狗在叫。一条狗叫是村里要死人的前兆,老人怕轮到自己头上,就起床燃香求祖宗保佑。有胆大的见一只狗叫得烦人,就起床去窗前看——结果看到有很多黑影来来往往在村后的土包和没底江之间走动,黑身影轻得不发出任何声响……原来他们都是鬼,难怪只有一只狗在叫。”
“后来又怎样了?”一食客忍不住追问道。
“后来老人吓得回了屋里不敢对任何人说。第二天一早,好多人家发现放在屋檐下的扁担、簸箕不见了,接着在没底江放牛的孩子发现江水变浊,从江边到村后土堆的路上撒满了新鲜的土渣,就有一个大胆的男孩跑去看了,没想到,事隔没几个时辰,这个男孩就淹死在江里了。”
李施烟忍不住就问道:“会不是有人挑了那个土堆上的土倒进江里去?”
乡下人道:“不可能的事,谁吃饱了撑的要那样干?再说那个土包完完整整,一铲土都没丢。关于这个土堆,原来也有人在这止戈亭说过的,谭家村人从四川搬过来后就在那里立了碑文,说是土堆上的一草一木都动它不得,否则会出祸事。那里有一个叫谭老瓜的人住得离土堆最近,如今一家人都死绝了。”
“不是说他还有一个儿子吗?”另一食客说。
“你是说谭小苦啊,他已经好几个月不见人了,尸体烂在哪里都不晓得。我就是谭家村的族长谭延亮,谭家村的事我最清楚!我这趟进城就是想请法力大的师公去我们那里做道场驱鬼。我得走了,没空陪诸位。”
乡下人走后,张显凡向李施烟眨眨眼:“怎么样,我虽然没去现场,是不是跟亲眼所见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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