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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草长莺飞的春季,即便是此刻的北方,也能看见在铁蹄踏过的泥土中冒出的小芽,光秃秃而又瘦骨嶙峋的树干也开始冒了些新叶出来。
朱由校很有闲情雅致的看着北国的春天,或者说他是在刻意放慢行军速度,等着皇太极来,甚至还刻意下令白天行军,晚上休息,到了当年成祖七征漠北所停歇过的圣迹时,还召集当地官员乡绅去圣迹凭吊一番。
不过,官员乡绅们此时都没了昔日追思怀古的心思。
一些官员乡绅听说陛下要到了自己的地界,更是吓得连夜跑去了其他地方。
没办法,谁都知道,陛下来了哪里,鞑子也必会追到哪里。
各地的勤王之师也是迟迟不来京师,不是以军饷拖欠为由导致士兵无斗志而前进不得,就是以遭遇流寇阻截为由停滞不前。
一些至今还可怜同情东林党的文人们也都不由得暗自讥笑朱由校不自量力,竟想着靠未经战阵,几月前还只会斗鸡走马吃霸王餐的禁卫军官兵与凶悍勇猛的鞑子对战。
很多人觉得这无疑是会上演第二次土木堡之围,甚至还感叹满朝文武,谁又能作第二个于谦。
对于这些闲言碎语,朱由校现在没心思去管,他甚至将自己出京城后这几日从东厂收到的各地士子的言论册子都丢进了火堆中。
在朱由校看来,若如这些只读四书的书呆子们都觉得自己一定能赢的话,那皇太极也就更不好引诱了,自己也没必要做这个鱼饵。
“如今京城人心不稳,你们东厂,务必要严密监控各级官员动态,但也不可贸然行动,成了惊弓之鸟。”
向东厂大档头吴进嘱托几句后,朱由校就拿起木棒敲了敲龙辇内的铜锣,顿时,大军就继续出发,速度依旧不快,不明就里的一看,还以为朱由校是在出巡京畿。
随着铲除东林党势力后,朱由校已经成了权势熏天的帝王,因而朝中大臣也不敢因为朱由校亲自出击鞑子的事而死谏,也只是为他捏了一把汗,但随行的禁卫军却没有因此为陛下捏了一把汗,在他们看来,陛下这是英勇的表现。
少年崇拜英雄,常延龄等更是如此,除此之外,未立功勋就官居指挥使的他们也有强烈的战斗欲望去证明自己的实力。
鞑子或许很强,但是如果他们真的打败了鞑子,那样,禁卫军才能真正的算是大明最强的军队。
也因此,常延龄等禁卫军官兵此时此刻没有害怕与恐惧,只有兴奋与紧张感,他们如往常演习一般进行着大战前的准备。
鳌拜的骑兵第一营自动的充当了夜不收的角色,四处打探地形和鞑子迹象。
工兵营的士兵们总是能在全军休息前一个时辰就搭建好基本的营防设施,而辎重营和炮营也没有落下速度来,步兵营不会因为要护送他们而不管陛下的安全。
不知道行进了几日,这天黎明时分,起床的号声还没吹响,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方传了而来。
值守的禁卫军士兵一看是鳌拜,忙喊道:“是鳌指挥使啊,我还以为是鞑子来了呢。”
鳌拜没有回这人的话,而是径直进了朱由校的中军大帐,单膝跪在地上:“陛下,鞑子来了。”
朱由校忽的一下就站起身来,心中也有些兴奋地问道:“你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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