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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小心!”几名士兵拍马疾来,让过辛游击落荒而逃的战马,马刀竖劈如山,冲着杨虎当头劈下。杨虎大吼一声。长枪横空。几柄马刀在一阵“铿锵”碰撞声中被枪尖撞开,然后一记“毒蛇乱吐信”。“蓬蓬蓬”,已有三名骑士胸口冒出飞溅地血花。
一年刀,十年剑,百年练就一杆枪。枪要练出彩,是最难的,可是杨虎的枪法实是出神入化,已臻极境。“嗤嗤”声大作,慑人心魄。杨虎手中长枪凌厉,有敌无我,煞是威风。
“不要恋战,走!”辛游击强压住喷呕的鲜血,嘶吼了一声。杨虎再勇,终是一人,但是若与他纠缠过久,白衣军四下合围,那便走不得了。
围攻杨虎的骑士们被杨虎东挡西击,片刻间就一一刺杀于马下,只有一人在他手臂上划下了一记刀痕。趁此时机,辛游击等人已脱出二十多丈的距离,杨虎恨极了这路毁掉自已大军的官兵,衔尾急追,犹自不舍。
后边一骑飞奔而至,一路呼喊道:“虎哥,收拢军队,速脱险地要紧,穷寇勿追啊”。
杨虎牙根紧咬,恍若未闻,红着眼只盯着前方飞奔的官兵不放。木云见他不听,气极败坏地不断挥鞭急追,两人堪堪追了个马头马尾,前边辛游击和几个官兵忽然接二连三抛出几件东西。
“虎哥小心,有暗……。。”,木云喊了一半忽地一呆:“丢在地上如何伤人?”
“轰!轰、轰,嗖嗖嗖嗖……。。”
爆炸声并不强烈,骇人地是那四面八方隐隐传出的尖锐破空时,纵然有人以‘漫天花雨’的手法投掷暗器,也不可能打击面如此之广,力道如此之大呀。
二人大骇,一个轮刀、一个舞枪,把面前挡得风雨不透。杨虎跨下马挨了无数的铁针铁片,疼得狂嘶乱吼,战马跳跃之间,杨虎只觉左眼一阵模糊,伸手一摸全是鲜血,此时钻心的疼痛才传了过来。
杨虎又惊又怒,双手握枪仰天狂吼一声:“啊……。。!”,两膀一较力,“卡”地一声,那枪杆儿竟被他双手拗断,杨虎双臂肌肉贲起,猛地向下一插,两截枪杆噗地一声深深刺入马脊,战马负痛,向前飞快窜出三步,才轰然倒下。
木云见了杨虎如此神威,楚霸王再世,也不过如此悍勇,不禁暗暗心惊。他慌忙跳下马,扑过去扶起杨虎,唤道:“虎哥”。
杨虎一只眼睛血肉模糊,五官狰狞地望着他,颤声道:“我……。。我地眼睛……。。”。
“留得五湖明月在不愁无处下金钩,虎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呐。赶快整顿军队,脱离险地要紧,这笔债,咱们会讨回来的!快,再不走,官兵合围,以我们现在的士气,无力一战了。”
杨虎木然地被他匆匆裹了裹伤。木然被扶着向回走,木然被扶上一匹战马,木云上了马,高声吩咐道:“快,马上集合队伍,兼程赶往马家埠,此地不可久留”。
杨虎残兵也来不及清点,大家纷纷上马疾行而去。木云骑在马上。望着一败涂地的大军微微叹了口气,打胜仗时气势如虹、打败仗时就如此模样,难怪父亲根本不同意我地占据山东,北扼京师的计划,杨虎地军队只能嚣张一时。终究不过是群乌合之众罢了。”
他觉得小腹上有些凉,微微低下头,忽然怔住了,小腹上一片殷红。什么时候流了这么多血?是染的别人血迹?我还没有亲手交敌呀。
木云伸手按了按小腹,微微传出疼痛感,衣袍上却没有什么划破的痕迹,他慌了,急忙解开袍子,拭净结实平坦的小腹间鲜血,看了半天也不见伤痕,伸手微微一摸。才找到一个微微疼痛的触点。木云放下心来,看来是官兵那奇门火器中搀杂的什么杂物射伤了自已,瞧这模样无甚大碍。
他吁了口气,暗想:“如今看来,只有依父亲计划,引杨虎军汇合刘六刘七同下江南,为我弥勒教起事大造声势。大事成时,我李世豪便是父亲面前第一功臣。至于杨虎……。。”
化名木云地李大礼冷冷地看了眼杨虎的背影:“等到该帮我们做地事做完了。他的人马就算全死光了。又有什么了不起?”
在山东攻城掠地、无所不克,已经日益骄狂的白衣军终于遭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一战兵败,泰安城周围官兵四面夹击,设堵设伏,大军纵骑来往冲杀,直杀得横尸遍野,血流成河,白衣军落荒而逃。
杨虎大军一路向西南逃窜,沿途不断有官兵伏击。一座桥,刚刚踏上十几匹马,就轰地一声沉到了河里;一条山道,忽然就从林中射出一丛利箭;好不容易到了平坦的道路,大军想加快行程,不料快马刚刚飞奔起来,就踏响了官府埋设的石雷,被炸地人仰马翻。
最令白衣军恐惧地,就是时不时会有那种爆炸声不大,但是铁片铁钩激情四射地震天雷,也不知道官兵是从什么地方射出来地,一旦爆炸,就有至少几十个兄弟受伤,死了的也就算了,最惨的就是没死的,破相地、残废的,根本拖累了大队行进,士气低迷到了极致。
已经有士兵趁夜偷偷溜走,曾经不可一世的白衣军变成了惊弓之鸟,官兵根本不给他们重整军伍、歇息再战的机会。
沿途官府设伏地小股部队阻击,给他们的心理上造成强大的压力,使他们士气低落,而且无法得到休息,大军疲惫不堪。而汇合山东全省的近三万骑兵衔尾猛追,又保证了他们无法停下来寻找当地官府的麻烦,无法打击报复抢劫钱粮,他们只能逃,不停地逃。
曾被他杨虎一个回合打得吐血的那位游击将军,任骑军指挥,指挥骑兵分进、合击、驱散、追杀、包围,领兵打仗比他高明了何止一分半分。在这样前有埋伏、后有追兵的攻击下,十万白衣军损兵折将、一泻千里,亡命般逃出山东,与刘六刘七汇合取道南下,战局突转急变。
糜鹿行于中原,觊觎者各有所图。有人试图驱赶它按着自已设定的路线行走,设好围场地人翘首盼望着它自已闯进来。
杨凌看起来并没有参予逐鹿,他留在山东清剿豆腐狼这支残军。豆腐狼是白衣军后军主帅,战马炸营时他从徐家楼方向冲了出去,过后搜罗各处残兵败将,聚起八千多人,试图杀回青州,重上太行山。
杨凌一面追剿他的人马,一面在在山东全境安抚流民、减免税粮,清算趁乱打劫祸害乡里者,清理因战乱造成的产权不清、土地纠葛,组织官府设粥施棚、鼓励流民复业,官府分发廪食、庐舍等等。
战乱之后,若救援不及,难民必将再起祸乱。杨凌一手刀一手笔,一面在斩草,一面在除根。
青海湖此时也闯进了一只糜鹿,鞑靼、瓦剌、哈密、青海各地错综复杂的势力,在静静观察中原状况的同时,也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那里,天下格局的流转变化,悄然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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