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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放光,大军便立刻启程赶往临清。三位公主睡眠不足,在摇摇晃晃、轿帘垂悬的车子里倦意上涌,懒洋洋地不一会儿就睡成了三只小猫,这一路上自然乖巧。杨凌对她们总算放下心来,觉得调皮捣蛋的永淳和湘儿公主其实还挺识大体的。
临清距德州已不远了,皇帝所在便是天下中枢,各种军情奏报、天下各地的情况、正常地重要国事安排、国策决定,但凡内阁不能决断的,仍连续不断送往御驾行军所在,驿马信使川流不息。
临清地处山东西北,与河北隔着卫运河相望,东隔马颊河与高唐、茌平二县为邻,北部与德州地区夏津县相连,南部与聊城市和冠县接壤,是山东西进、晋冀东出的重要门户。
临清运河漕运也最是兴盛,德州是山东运河的第一军事重镇,而临清则以商运著名。是江北五大商埠之一,有“繁华压两京”、“富庶甲齐郡”之美誉,仅临清钞关税收一项就居运河八大钞关之首。
这里本来就商贾云集、富裕异常,如今朝廷地改,百姓有了希望,流民、乞丐大幅减少,行走在临清城外的乡舍农村、行走在临清城中的大街小巷,那种生机勃勃的气息是能够感觉到的。
正德看到这种民间气象,对于新政地信心更足了。对于杨凌积小进为大改、因势利导、务实务不张扬、平衡新旧各方势力的既有利益,稳妥改革地措施也有了进一步的感悟。
危机就是契机,智者面临危机不是沮丧咒骂,而是想尽办法把危机变成崛起的契机,这个道理说穿了不值一文,但是面临其境时,又有几个人能够想得到?能够消弥危机、查遗补缺就不错了,谁会想到去利用危机。变害为利?然而他们办到了。
两日后,皇帝的御辇到了德州,然后弃车登船,前后左右数十艘战舰护航,中间是大大小小的各式给养船、载兵船,和中间硕大无比的天子龙舟,浩浩荡荡向江南开拔了。运河两岸有军队沿途巡弋警戒,御驾所至之处普通商船、漕船、兵船、驿船早早便避在岸边。所以行进甚速。
皇帝地龙舟是五层地楼船,金壁辉煌,硕大无比。这艘停泊在德州皇帝行宫外地巨船,年年维修、维护良好,所耗银两无数。可惜一直就是停在那儿备用,皇帝难得出回紫禁城,始终不得其用,如今总算派上了用场。
龙舟第三层是皇帝、皇妃、贴身太监宫女还有大内锦衣侍卫高手们地房间。以及宽敞的会客厅、用膳厅、议事堂等等。四层则分配给了三位公主和她们的贴身侍女太监们。
杨凌引着三位公主走在平稳宽敞的舱道上,微笑道:“三位殿下,这一路上受了委曲了,如今到了龙舟上,全是皇上近前的人,就不用那么小心了。
这艘龙宫常年停泊在行宫不得驶动,停泊之处半见阳光半遮于建筑,所以龙舟半侧比较潮湿。虽经紧急修缮,气味还是不太好,所以三位殿下的房统一集中在左前舷。
他指点道:“这是甲字房,永福殿下的房间,第二间乙字房,是永淳殿下地房间,第三间是丙字房,是湘儿公主的”。他指点完毕。微微一笑。拱手道:“三位殿下舟车劳顿辛苦了,就请回房歇息吧。皇上那儿刚刚收到几份军情奏报,我先退下了”。
他瞧了眼永福公主,看见人家姑娘一双明眸柔情脉脉地正望着他,心中不由一凛,连忙收慑心神,眼观鼻、鼻观心,退了几步转身逃了开去。
永淳公主不屑地哼了一声,小瑶鼻儿一翘,说道:“姐姐,妹妹上了这船,瞧见周围环境,心中灵机一动,忽地想出一个更妥当的妙计……”。
永福一听花容失色,永淳已经有点走火入魔了,这几次听她说的所谓妙计一个比一个恐怖,上一次想出的妙计居然是让自已一个大姑娘家穿着睡袍亵衣去勾引人家,她除了馊主意哪能想出什么好办法?
永福吓得吓地转身便逃,永淳不甘心地追进去道:“嗳,姐姐别走啊,这回真的是妙计,十分妙计!”
永淳公主追进房去,趴在她肩头一阵嘀咕,姐妹两个正说着话儿,湘儿公主嘟着小嘴走了进来,永福一见问道:“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
湘儿道:“我的房间不好,窗外正是上一层探出的顶楼角檐,把天空遮住了,房间里不亮,沿途看个风景儿都不方便,臭杨凌偏心,尽欺负我”。
永福被她逗地“噗哧”一下乐了,她笑盈盈地道:“瞧你,也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象个小孩子?人家不是说了嘛,另一侧的房间有些潮阴,算了算了,去把你的东西搬来,咱俩换换,反正我好静,也不喜欢望什么风景”。
“真的?”湘儿眼睛一亮,抱住她的胳膊道:“皇姐对我最好了,呵呵,我这就去搬东西,都还没打开呢”,说着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永淳继续道:“姐姐,我这回的计策怎么样?还拿的出手吧?”
永福腼腆地点点头,低声道:“嗯,这回的计。。。。。。倒还使得,那就……试试看吧,呃……这回不会再出纰漏了吧?”
永淳一拍胸脯道:“放心吧,上一回要不是湘儿那笨丫头误事,你现在已经是杨夫人了。嘁,这回我不用她,运筹帷幄,居中调度,本公主一手包办。我永淳妙计安天下,姐姐你就放心吧!”
三个女人一台戏,龙舟上将要上演一出好戏,远在塞外地大宁城,城外一座蒙古包内,也在上演着一出好戏。
“这个女人就是成二档头?”崔莺儿仔细地打量着风情万种的成绮韵,眸光渐渐冷冽如剑:“这么风骚的女人,会是他的属下么?”
“你……常和下属上床么?”
“呃……如果是既年轻又漂亮的女下属,我倒是不介意……”。
两个人调笑时说的这番话,此刻在她心中敲起了警钟,女性的本能使她产生了一种遇到情敌的危险感觉。
成绮韵好整以暇地坐在椅上,翘着兰花指,也在上下打量她:一身灰布短袍,松松垮垮地长裤打着绑腿,头发盘在一起系着一块青帕,腰间插着一柄短剑,五官倒还精致,就是脸上地灰多了点儿,这身打扮往那儿一站怎么看都象个十六七岁的俊小伙儿。
成绮韵撇了撇小嘴儿,酸溜溜地想:“这也叫女人?大人不是想换换口味,拿她当娈童收了吧?”
阿德妮盘膝坐在毡毯上,手托着下巴左瞅瞅、右看看,忽然觉得这场面有点眼熟,嗯……就象她在贵族筵会上曾亲眼见到地场面,两个绅士为了一个情人争风吃醋,既而。。。。。。。。
她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屁股,又把小方桌往怀里拽了拽,很好心地想:“我给她们让让地方,接下来……嗯。。。。。。应该拔剑决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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