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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
“这就是建奴?”
李定国站在下关码头,看着一艘缓缓靠岸的水师战船,在那甲板上一群身穿鞑版官服的男子,正与几个文官谈笑风生,其中一个可以看见光秃秃的脑袋上明显少了一个耳朵。
他身旁顾炎武皱着眉头默然。
“这不是范文程吗?”
负责他们安全的锦衣卫小旗突然一脸惊喜地说道。
“真是他,他的耳朵还是当初被侯爷打掉的呢!没想到这次居然送上门来了,旁边那个是谁?是刚林,瓜尔佳。刚林,建奴的国史馆大学士,这个狗东西当初还抽过我鞭子,今天居然来咱们的地盘了,老子得给他送点见面礼才行!”
另一名锦衣卫说道。
说话间他把马鞍旁的弩摘下了。
“他们可是使者!”
那小旗忙拦住他说道。
“怕什么?吓唬一下而已,再说就是失手最多挨点责罚,就咱们侯爷对建奴的态度,你觉得还真会把他们当客人吗?”
那锦衣卫说道。
说话间他已经用上弦器完成了上弦,紧接着抽出一支弩箭装上,那小旗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继续阻拦他,眼看着这家伙竖起表尺开始瞄准,旁边李定国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的举动,尤其是他们手中这种个头不大的钢制手弩,这东西上的表尺和最前面的准星明显很令人新鲜,他挪到那锦衣卫身旁,一起通过这套瞄准装置看着五十米外的刚林……
“江雨霏霏江草齐,六朝如梦鸟空啼。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
刚林正在吟诗。
不过此时绵绵春雨中,韦庄的这首诗倒也应景,他身旁陪同的一名官员同样欣赏着雨雾中的南京城,忍不住同样诗兴大发,拿着把装个逼的折扇一边指点江山一边吟诵:“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逶迤带绿水,迢递起高楼。飞甍夹驰道,垂柳荫御沟。凝笳翼高盖,叠鼓送华辀……”
“献纳云台表,功名良可收。”
范文程抢先补上最后一句。
三人互相看着,紧接着一起抚掌大笑。
蓦然间一声破空的呼啸。
三人的笑容同时僵住。
下一刻刚林的官帽骤然从头上飞了出去,瞬间就飞出甲板范围径直落向了江面,刚林吓得站在那里哆嗦着,旁边范文程和那文官惊悚地看着他脑门上那道血痕,几乎就在同时岸边的老百姓看着他那根鼠尾巴,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哄笑,就像看猴子般指指点点地看着他,刚林那文士风采在那根鼠尾巴的冲击下荡然无存,他脸上由惊恐瞬间也变成了羞愤。
“大胆,何人敢……”
那文官怒发冲冠般喝道。
不过紧接着他的怒喝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到了那个拿着手弩的锦衣卫,后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那文官阴沉着脸闭上了嘴。
“嘿,鞑子!”
那锦衣卫喊道。
“嘿,鞑子!”
然后无数人欢乐地高喊着。
刚林一脸羞愤地接过随从摘下来的帽子带上,就在同时这艘战船靠上码头放下了跳板,他们一行低着头默然不语地走上码头,而在两旁是不断响起的“鞑子”“建奴”之类喊声,那些闲人们就像看耍猴般看着他们穿过人群走进南京城,直到他们消失在了城门內,李定国这才和顾炎武一起跟着人群返回城内。
而此时皇宫里面,杨庆刚刚接到又一个不幸的消息。
张名振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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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树倒猢狲散啊!”
杨庆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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