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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夫人处于前所未有的激动之中,并未察觉到儿子的异样情绪,只不住絮叨着重复过无数次的话。
“我早说那兰陵郡主根本不是真心的,像她这样高高在上的人,历来要什么有什么,纠缠你不过是看中了你的皮囊,亦或无趣了想找点东西打发时间,否则就是图谋谢家什么。”
“你看看,眼瞅着在你这里得不到想要的东西,这么快就放弃了,若是当真在意你,怎么会甘心说走就走?”
“听说她还以什么女学生的身份去了清懿书院进修,可见是跟那个女人一样不安分,野心大的很呢!”
“我看陛下说不定也心有芥蒂,才想趁此机会将顾君霓留在西周和亲,幸亏玉儿你没有着了她的道,否则怕是要步那女人的后尘……”
谢枕玉面无表情地听着,神色辩不出喜怒哀乐。
倒是说起已经被赐死的昭阳大长公主,谢父有些听不下去了,适时插话打断了母子二人。
“好了好了,有什么话进屋再说吧,玉儿才回来就忙得脚不沾地,今天散朝时陛下还跟我说,他在西周的时候被刺客袭击,这会儿伤势还没痊愈呢,快让他好好休养几日吧。”
谢夫人一听竟有此事,方才止住了话题,从激动中回过神来,连忙询问具体情况,又吩咐下人去叫府医。
折腾了半晌,谢枕玉才得了片刻清闲。
然谢父却并未立刻离去,他眼神犹豫地看了儿子片刻,终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你……当真就这样放弃了?”想了想,他又改口,“我是说,兰陵公主和亲的事,你真的不打算再争取让她回心转意了么?”
谢夫人不知道儿子去大周的真正原因,谢父是知道的。
儿子在御前发作的那一通,陛下全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
谢枕玉却淡淡道:“爹,这是个没有任何意义的问题。”
谢父沉默了一下,眼中的怅然与不甘顿时无法自抑,“不该如此的……兰陵公主对你是有真情的,原不该如此,你们之间……”和他不一样。
这些年来因为谢夫人的缘故,父子之间一直有着不小的隔阂,很少有这样深入交流的时候。
谢枕玉忽然觉得好笑,父亲对此事的耿耿于怀比他这个当事人更甚。
他陡然问道:“爹,我心中有个存在了很久的疑问,您真正爱的人,到底是我娘还是昭阳大长公主?”
谢枕玉站在窗边,眼神远远地看着庭院中的梧桐,不等对方回答,便自顾自地继续说起来。
“以前我觉得您心里的人是大长公主,否则娘不会上吊自弃,可她被赐死的过程中,您只是在一旁看着,明明有很多次救她的机会,却什么也没做。”
这个问题,此前他疑惑了很久,也思考了很久。
谢父的眼神飞快闪过复杂,沉声道:“枕玉,你怎么问这个?在我心中,你们母子当然是摆在第一位的,至于昭阳,她是我此生最恨的女人无疑。”
“爹恨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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