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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的灯光十分温暖而明亮,照在燕寒的身上,却无法化解她周身的冰冷。
这样郑重的表情,令郝卿心中打了个突……周围安静的出奇。郝卿听到这些话,心里微微不安,连忙定了定神,抬眼,一下子便撞上燕寒淡漠的眼神。
“寒寒姐,我——”郝卿张口想解释。
“口口声声求别人成全時,不如回过头来看看自己做了什么。心不诚,事不灵。”燕寒打断她的话,她的目光十分严肃且认真,视线看得却是许晏来。
许晏来眸光一顿,竟被燕寒犀利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因为理亏,他许晏来也做不到熟视无睹。只是亲情就是如此,讲不得是非。
“姐姐,别为难寒寒姐姐和爸爸了。”郝倩再度开口,语气十分平静:“这件事,我们都知道,错在妈妈,妈妈的确太过分了。我们的确没有站在寒寒姐的立场考虑问题。只是寒寒姐,傲阳哥怎么会被纪检委带走?”
燕寒神色沉静,半晌,道:“这事还是问问许先生吧,问问许家到底要做什么?我哥哥路修睿的女朋友又是怎么回事?”
许晏来一顿,表情微僵。
“表哥?”郝倩抬起头来,连忙冲着许晏来叫道:“表哥,你跟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许晏来沉默了半晌,终于道:“倩倩,一些事,你不了解,大家都是无可奈何。”
“好一个无可奈何。”燕寒微垂着眼帘,蓦然抬起头来,直视着许晏来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许先生之前跟我说,是我哥哥整了你弟弟,所以裴傲阳才被纪检委带走,但事实上,你们却将他的女友给绑架了。”
郝向东听着这些话,并没有说话,只是眸子沉了下去。
许晏来沉默。
黎东阳和郝卿也是微微怔忪,郝倩却听懂了。
“表哥,一定要这样吗?你不是答应我都不会有事吗?”郝倩有点失望。
“倩倩,这不是表哥做的。”许晏来叹了口气。
郝倩微微转头,抬着头看他,唇微微抿着,身体微挺了些,黑色的眸子在灯光下的透亮透亮的看向许晏来,那么明亮,却又仿佛隔着千山万水。“那也是许家做的了?”
许晏来面容一僵,从她眸子里看到了失望,一瞬间千言万语的情绪在脑海中飞快的闪过,可细细一想,却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只觉得内疚,感伤,怅然,更多的是无可奈何,无话可说,也就这么呆呆的站着,看着她。
终于,许晏来无奈一笑,轻轻启声道,“路修睿的女人已经送回去了,如今纪检委参与了案子,自然要走程序。无论是裴傲阳还是鸣来出来都需要時间。”
燕寒嘴角泛起一抹苦笑:“许先生,下一个人轮到谁了?”
“一些事,不是我说了算。姑姑若不能保全,下一个人,我不知道是谁。”许晏来叹了口气。“保全姑姑,是许家的责任。无论你们理解不理解,都不是我许晏来说了算的。不择手段也好,无视法律也好,叫许家难堪,叫姑姑坐牢,最后的结局都不是我能控制的。”
郝向东眯起眼来。审视着许晏来。“你也该知道,我不是被人威胁的人。何况我始终站在正义的一面,许晏来,许家想以身试法,就试试吧。别拿你们许家的责任强压给我,那不是我的责任。之前没有立刻抓捕许以清,一方面是因为郝卿和郝倩;另一方面,是因为考虑寒寒和傲阳。如今你们动了傲阳,那我就没什么顾忌的。你们敢动手,就该知道,我不会轻易放任你们。”
许晏来沉默下去,不再说话……
郝倩突然的开口:“爸爸,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虽然我不想妈妈坐牢,但我相信你。无论妈妈坐牢也好,怎样都好,你还是我们的爸爸。姐姐,你不要再来打扰寒寒姐了,她心里的苦,已经很多了。寒寒姐,傲阳哥一定没事的,你不要担心,我会祈祷老天保佑你们的。对不起,我妈妈做的事,我很抱歉。我知道说什么都无法弥补你心里的创伤,只是希望你好好保重,跟傲阳哥相亲相爱一辈子。表哥,你回北京吧。别再管妈妈的事了。姐夫,你推我回病房,我有点困了。”
“倩倩。”许晏来推着轮椅有点难过,“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让姐夫推我就好了。”郝倩淡漠而疏离的说道……
黎东阳立刻上前,跟许晏来使了个眼色,推着郝倩,转头对燕寒道:“燕寒,对不起,打扰了。卿卿,我们回去吧。”
郝倩没有看许晏来那瞬息万变而后苍白的脸以及那难以置信的表情。
倩倩在怪他,即使为了她妈妈,被倩倩这样责怪,他心中还是隐隐作痛。
“表哥,别学妈妈,伤害无辜的人。”郝倩在门口幽声说了一句,然后跟郝向东道:“爸爸,我可以见一下妈妈吗?”
“不可以。”郝向东十分冷静。
“好。当我没说。”郝倩也不强求。
“爸爸,一定要这样吗?”燕寒在他们要走出病房時,突然开口。“一定要弄得不可收拾,才后悔吗?”
郝向东一怔。
燕寒继续说道:“我真的不想追究,真的真的一点都不想追究了。我只想快点自由,让裴傲阳回来,让大家心平气和,让许以清回北京吧。从此幽禁起来,跟坐牢也没什么区别,这样大家都安静不好吗?”
郝向东凝眉望着燕寒,“孩子,我无权干涉公安部门办案,也无权藐视法律。就是怕有一天面对你们的求情,三天前,从她撒了骨灰那天就已经递交了所有证据,移交公安机关处理此事。现在,我若出面,便是徇私枉法。别说不可以,就是可以,我也不会阻止公安机关办案,这是身为国家公职人员的基本素养,我郝向东,必需做到,否则那将是愧对自己的工作和人生,也枉为人。”
燕寒终于知道,事情进入了两难的境地。是以,便轻轻答了一个“嗯”字,深深吸了一口气,“就是说,无论如何,许以清都要接受法庭的拷问了?”
“是。”郝向东抱着骨灰的手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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