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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明白,丈夫此举,是笃定曹颂无事。
她的情绪,也平静下来。
夫妻两个晓得,既是曹颂没事,那二房最大的担心反而是兆佳氏。
虽说曹颙已经安慰一番,可随着曹颂被拘押回京,入刑部大牢走过场,谁晓得老人家能不能挨得住。
可在京诸人中,不管是他们夫fu,还是曹项夫fu,对兆佳氏都是恭敬有余,亲近不足。
兆佳氏的亲生儿女,只有曹颖在京,又是个拎不清的,别说宽慰照看老人,不给她添堵都是好的。
想来想去,能真正开解兆佳氏的,只有李氏。
曹颙叹了一口气,道:“还是老太太出面。”
只是李氏也上了年岁,若不是先安稳好老人家,怕是不等去开解旁人,她自己就要牵肠挂肚。
去了福源堂后,曹颙就将下人打发出去,并没有直接提曹颂之事,而是同李氏说起江南两督相争之事。
虽说朝政大事,李氏并不关切,可江南毕竟是住了半辈子的地方,听得很是专心。
待听到李卫与范时铎互相弹劾攻歼,卷进去的江南文武越来越多时,她不由皱眉道:“瞧这样子,不是同当年张伯行与噶礼案差不多么?李卫可是个好的,真要像张伯行似的,就此闲置,倒是可惜了。”
曹颙听了,不由笑道:“李卫的口碑在江南如此好了,人人夸颂?连母亲都说他是好官?”
李氏笑道:“我倒真没听见人夸他,那些官宦夫人嘲讽笑话李卫出身低、言行粗鄙的倒是不少……怕多是嫉妒,都说近朱则赤,既得我儿看重,皇上青睐的,自然是好的……”
她没有想到曹颂身上,并不是不担心曹颂,而是相信不管是曹家目前的势头,还是怡亲王府那边,都能庇护曹颂安安稳稳地站在江南。
曹颙道:“李范相争,与当年张伯行与噶礼相争还不同。那两位当年一个是施恩于民,犯了朝廷忌讳;一个是yu壑难填,贪得太厉害……现下这两人,范时铎贪虽贪,可李卫却是皇上正得用的……”
李氏收了笑,若有所思地看着曹颙:“我一个深宅fu人,颙儿怎么想起同我说这个?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说到这里,面sè大变:“莫非是小二……”
曹颙轻声点头,将那番“顶缸”内情说了,又点了下天佑之前被提二等shi卫之事,还有曹颂用不了两年就能起复的猜测。
李氏的脸sè,很是难看。
虽说在曹家来说,有曹颙与天佑父子在,曹颂的官职并不是多么重要。可是对二房来说,曹颂是长子长兄,支撑门户之人。
他被罢官拘拿,对二房来说,家里就塌了一半。
若是他真不争气,李氏也就没有说的;可明明他兢兢业业办差,实在长进许多,却落得这个下场,如何不使人觉得委屈。
她叹了一口气,低声道:“颙儿,你要记得,那位到底是皇上……”
皇上看似给曹家补偿,可也证明一件事,不管对曹家多少恩典,等需要曹家牺牲的时候,那位也会毫不眨眼地牺牲曹家。
今日是曹颂,谁能保证明儿就不是曹颙?
李氏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颙儿,要小心……”
曹颙忙道:“同母亲唠叨这些,只是想让母亲宽心,省的连您也担心小二,儿子同您媳fu,还指望您去宽慰二婶……不过其中内情,到底有揣摩圣意之嫌,不好与人说知,母亲心里有数就好了……”
李氏擦了泪,道:“是啊,既是你说的小二没事,那可得留心你二婶……这么大的变故,让你二婶怎么受……她这半辈子,就指望小二呢……要不,将你二婶接过来……”说到这里,自己摇了头,道:“不好,那样的话,倒是让项哥儿、项哥儿媳fu为难……还是我去吧,我过去陪几日……”
曹颙自不反对,跟着说了初瑜想要接弄潮姐妹过来之事。
李氏闻言,甚是宽慰,道:“正该如此。你们是一爷公孙,同祖的亲叔伯兄弟,即便分了家,也一笔写不出两个曹字。遇到难事,就该这样齐心协力,才是家族兴旺之兆……”
母子二人商议妥当,曹颙便使人请了初瑜过来。
准备一番后,三人又去了东府。
听说初瑜是接弄潮姊妹过去暂住,曹项夫fu只有道感ji的;可听到李氏过来,打算留下亲自照看兆佳氏,夫妻两个惶恐不安。
李氏虽身子看似康健,可毕竟年岁与兆佳氏一样,都是将花甲的老人。不管是身份,还是辈分,又是曹家最最贵之人,怎么好劳烦她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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