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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
人烟寒橘袖,秋色老梧桐。
坑坑洼洼的官道上,驶来一辆宝马钿车。白缪身着藏黑武袍,与宝车傍行,其后跟了辆普通马车。
数百将士手持长刀,坠于马车后。
七日下来他们经过北州,南行至凉州,抵达卫阳县后只需两日便可到安阳县。
余星不曾遭受设想过的折磨,对方甚至还会给他煮茶。
他头次吃这种茶,以前他喝的都是粗茶,像这种饼茶他还是头次见。男人的手细长白皙,根根分明,好看的食指和中指捻着饼茶,丢入釉色青瓷茶釜内,沸水翻滚,男人取出白瓷瓶,余星看他往茶釜内洒入细盐。
细盐纷纷扬扬似白雪,男人见他好奇,便把白瓷瓶放他手心。
余星:“?”
余星拿着白瓷瓶,触感冰凉细腻。
男人侧头看他,随后将橘皮、薄荷、桂皮依次加入茶釜,片刻后揩开表面黑色茶沫,留下白色茶沫。
男人取过青白茶盏,将茶汤盛入茶盏内,再递给余星。
余星连忙道谢。
男人微微皱眉,余星见状咽了咽口水,数天过去他仍旧怕男人,更别提皱眉的男人了。
余星下意识想往后退,一想到男人对他很和颜悦色,不惜把床让给他,步子瞬间一顿,继而默默收回腿。
男人把银匙放茶盏里。
余星明白了,这是让自己吃,他小声道:“谢谢您。”
男人脸色越来越阴冷,余星瑟缩了下,男人这才转过身给自己盛了一盏。
车轮上裹了鹿皮,一路过来也不显得颠簸。
余星端着茶盏坐在几案前,男人在他身边盘膝坐下,察觉到少年细微变化,傍靠的动作一顿。
男人端起白瓷茶盏,起身到窗边坐下,余星偷偷看了眼,见男人背对自己,这才松了口气,大口大口吃起来。
这些天他跟男人的交谈仅此于道谢,他不知到了何地,也不知男人姓名身份。
想到这里他偷偷看了男人一眼,从他的方向看去,只能看见男人凌冽的侧脸,然而只是个侧脸,就让余星快速挪开视线。
身后传来冷清嗓音,“不用对我道谢。”
余星:“?”
祁野对上少年不解的表情,不打算多做解释。
余星犹豫半响,巧唇翕动,“那个……我叫余星……”
余星得不到回应,等了会儿才转过身,背对男人,身后忽然响起低沉嗓音,“我知道。”
余星蓦然转过头,眼底如同星辰般明亮璀璨。
男人片刻道:“祁野。”
余星微愣,旋即反应过来。
心底呢喃“祁野”,余星觉得祁野就跟他名字一样,狂野不羁,矜傲又带着君临天下的威仪,是神俱来的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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