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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粉荷院那边,落水的秦关鸠已经缓过劲来,她处于众贵女的包围之中,甫一睁眼就问,“雾姑娘呢?”
白栀抹了抹睫毛上的水道,“婢子下水两次,都未曾找到雾姑娘,想来雾姑娘已经上岸自行离去了。”
秦关鸠面色一变,她一把抓住白栀,用力到指关节泛白,“不可能,白栀你再下水找找,雾姑娘一定出了什么意外!”
白栀冷的打哆嗦,但她还是点点头,又出去下水找寻雾濛濛。
有与雾濛濛关系好的姑娘赶紧差人去找皇子府中的管家,另外一些便与她倒热水,还纷纷拿了帕子过来与她擦拭。
“关鸠,我听闻那个雾姑娘从前就是个乞丐,你莫要在意,且刚才大家都看到了,是她推你下水的,那种人不找也罢。”其中一姑娘不忿道。
当即,就有人附和出声。
秦关鸠苦笑着摇头道,“不行,殿下很是看重雾姑娘,我不能让她有事,再说,雾姑娘也不是故意推我的,是我慌了才去拉她。”
这样的话说来,只是越发让人觉得秦关鸠心善,而雾濛濛就该是那个黑心肝的,纵使她只是个小女娃子。
“哼,九殿下真是瞎了眼,那样一个乖戾不训的小乞丐都能当成宝了,瞧她刚才踢人下水的架势,粗野至极。”说这话的姑娘,长着和气的圆脸,面容白净,本是讨人喜欢的长相,可偏生生了张刻薄的薄唇。
“司马,你不要那样说,叫人听见了不好。”秦关鸠虚弱无力地摇着那姑娘的手,娇娇弱弱的,我见犹怜。
叫司马的姑娘出自京城四大家的司马家族,这家子持才傲物,颇有一番文人的酸朽味,平素鲜少有人会与之亲近。
这当,白栀又从水下冒出头来,冲凉亭里喊道,“姑娘,婢子没找着雾姑娘。”
男宾那边听闻动静,有人撩起点白纱,遥空对女客那边劝慰道,“虽说是八月,但荷塘水还是颇为寒凉,秦五姑娘莫要再找了,赶紧让你婢女上来才是,省的冻坏了。”
众口纷说,都这样劝慰秦关鸠。
秦关鸠只得开口道,“白栀,上来吧,兴许雾姑娘会水呢……”
白栀应了声,有皇子府中的婢女在上面接应,她一上岸,就有人给她披上干爽的衣裳。
这时,得到消息的客姑姑匆匆而来,她一进凉亭,见秦关鸠面白如雪的模样,当即从身后的小宫娥手里拿了披风与她盖上。
还道,“五姑娘若是不嫌弃,老奴领姑娘去换身衣裳再过来。”
秦关鸠点头,“劳烦姑姑。”
客姑姑便扶着秦关鸠,还微微侧了点身,给她挡风,适才对余下的姑娘们道,“诸位请随意。”
众人皆言,不妨事,一应以秦关鸠为先。
客姑姑遂搀着人,捎带上白栀,又是令人去马车里取秦关鸠早备下的多余衣裳。
哪知,这还没出粉荷院,客姑姑与秦关鸠的脚步就顿住了。
月洞门,面有冷凝之色的九殿下牵着雾濛濛缓缓跨进来。
秦关鸠微微睁大了眸子,她自然看到雾濛濛已经换身衣裳,她抓紧了披风,本就天生上翘的嘴角,还未说话,便先带三分笑意。
她道,“雾姑娘,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客姑姑只矜持地对九殿下点头算做行礼,“老奴见过殿下。”
九殿下在丈远的距离站定,他目色深沉晦暗,脸上也无甚表情,只一身气息阴翳,很是倨傲。
秦关鸠将目光落到九殿下身上,她只余光一扫,便率先低下头,微微侧脸露出姣好的脸沿弧度,声音柔柔的道,“关鸠见过殿下,殿下长乐无极。”
雾濛濛认认真真看着秦关鸠的一举一动,她发现,即便此时她衣裙尽湿,发髻不整,可她面对泯殿下的时候,依然风姿优雅,显露出自个最为漂亮的一面。
此时,距离那两座并蒂凉亭并不远,故而这一动静,引来凉亭中的所有宾客。
有人认出九皇子,便悉数出了凉亭,近前齐齐行礼道,“见过九殿下,殿下长乐无极!”
泯殿下凤眸一眯,看都不看旁人一眼,他只专注地盯着秦关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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