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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划谈不上,不才的突发奇想罢了,还需要不断地去细思琢磨。”林苏青谦恭难掩眼底的黯然,“只是觉得前者以血汗与生命为我们留下了路,不管有多难,作为后来者都应该继续走下去。至少要将心意延续。”
始终端着臂肘捻着下巴思考的夏获鸟,十分认同他的想法,她放下胳膊搭在桌面上,轻松道:“说得对,总不能因为伤痛而停滞不前,不能做情绪的奴隶,更不能成为悲哀的懦夫。”
狗子原本已经立起来的耳朵,因林苏青言下之意的提醒,瞬间又耷拉了下去。道理它是明白的,可就是走不出这个情绪的坎。说不得,念不得,想不得。
又气又恨,恨自己不争气,恨没能及时阻拦,恨没能及时救下;气着自己走不出情绪的这道弯,气着所有的不公的发生,更气着已然发生的事情,它无可奈何,无法重来。
“你方才说要让天帝过得不痛快,是认真的么。”狗子撅着嘴委实不情愿与他说话。
林苏青毫不犹豫回答道:“当然,而且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你有这个本事?”
“现在没有还击的本事不代表我就不得不永远的避着他们。”虽然他可以永远的避着,比如永远隐在山水之间,可是这不是他的脾性,“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只要肯努力,谁还不是个潜力股呢?”
“潜力股?”狗子疑惑地看着他,越发的猜不透他,不由得感慨——果然是丹穴山亲生的……性子一个调性。
见狗子的神情有所恢复,林苏青趁热更是拿自己来调侃道:“再如何我也是个神仙种,即使算不得神仙,最差也是妖帝的崽。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林苏青就是弄不死天界,我当个搅屎棍,搅和他们总可以不?”
“咳……”夏获鸟清了清嗓子,“还是要有一点大志气的。”
“我这不是开玩笑呢嘛。”林苏青坦然一笑。
“哦哦是嘛,怪我太较真了哈哈哈哈……”
“呵、呵呵……”
夏获鸟与狗子都想要配合他,可惜都笑得十分尴尬。谁都知道谁的情绪都不可能说散就散了,那道迈不过去的坎终究是心中的一块疙瘩,那位不醒便解脱不了,只能先藏在心中,各自哀叹。
彼此都心照不宣,假装都暂时放下了。
“嗯……话说……不是我泼冷水啊……”夏获鸟蓦然开口,“理想的确很是丰满,就是……咱们的目光也不能总是放得太远,还是得考虑考虑眼前,你们说对吧?这个首先……关键就是这个首先,首先该从何着手呢?”
一语道破,顿时一道道目光甩向林苏青,空气瞬间凛冽如寒冬。
“咳……呃……不要这样严肃,说正经事不是非得要板着一张脸说才算正经……”他竟是没来由的紧张起来,生怕对不起这一双双期待的眼睛。特别是狗子的眼睛,俨然他说不出个希望的火种来,它就要立刻上火扑上来咬死他。
“首先……”他们如是端肃,他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我们要离开这里是肯定的。”
“你出去不怕死吗?”狗子问道。
“不是很怕。”林苏青怂了一怂,但他多少也有点把握,“主上将我的气息隐藏得极好,曾经的一切皆可证明——他们只能从我身上的魔气追寻到我,而只要我自己不显露,天界即使有千里眼与顺风耳,也探寻不到我的踪迹。至于另外两界,除非我已经暴|露,否则魔界与妖界也无法知晓不是吗?”
“可是你一出去,肯定是要搞事情的,那你幻术一使,不就自己暴|露了?天下间会使幻术的屈指可数,算上你统共也就五个,你一个,已故的我前任主上子夜元君算一个,白泽神尊算一个,这就去三个了。”
狗子掰着小爪爪认认真真地数着。
“另外两个是出自天瑞院的学生,有说已经死了,有说还活着,总之谁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但那两个都不是主修幻术的,我听说其中一个善毒,另一个善医,而且是两名姑娘,请问你就算要浑水摸鱼,那你打算冒充哪一个?”
“我也不是只会幻术不是?”
“那你要用符令啊?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吗?逼急了你什么都忘了就会画个敕邪令,而世间会敕邪令的,尚且还活着的只有三个,一个是帝君。”狗子说时极其尊敬地朝东方拱了拱爪爪,“一个是山苍子,另一个就是你,你打算冒充哪一个?”
“我可以学别的本事。”林苏青道。
“学?说得容易?和谁学?你现在敢拜谁为师?不是羊入虎口?别人是不远千里拜良师,你怕是不远千里送你的项上上人头?”狗子虽然凶横的一点,但也句句属实,都是为他着想。
听着气归气,却是不好发作。但也不等他回答什么,狗子又叽歪上了。
“难道跟她学?她能教你的怕不是早就教了?剩下的恐怕她不能教,也不敢教,教了你一展示自己的本事她也怕暴露身份。”狗子说得头头是道,“我猜她曾经也是个到处躲命被主上救过的‘祸害’,否则如今怎敢如此不要命的帮你?哼,念在她是为了主上的份上我才懒得刨根问底,否则我非要揭穿她的真实身份不可!我追风平生最恨这些藏头露尾的!”
“那你也该是个祸害。”这下她俩吵上了。
“我本来就是祸害,我也没说过我不是啊?我要不是祸害,我能得这身毛?”狗子说着抖了抖浑身的毛发,故意得瑟,好气她,“怎么着?看小爷的毛养得亮不亮?”
“……”
方才都板着脸一脸严肃,这才一转眼就掰得面红耳赤。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性情中人,性情中人……”林苏青打着圆场,“好了好了,咱们先说正经事。”
瞬间,又是一双双眼睛不约而同的甩向他,就连在一旁排排坐捧着蜡烛顶着绿幽幽的月亮树的萤火的小熊猫们也纷纷投来了严肃的目光。
他们的目光在昏暗的光亮下,肃穆之中透着一丝丝说不上来的诡异……知晓原委的知道那是一双双期待的眼神,不知晓原委的,怕是要以为他们正密谋暗杀的那个人——林苏青,突然出现在了密谋现场。
“咳咳……”林苏青紧张得嗓子发干发痒,“我先说说我的想法,是方刚想到的,还不成熟,你们且听听看,可行不可行,不可行的话,咱们可以继续讨论,讨论出可行的法子……”
“有屁能不能干脆地放?”一向爱唠叨的狗子颇嫌弃林苏青此时的絮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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