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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瞧你如今气色见好呀,是不是吃得好了过得滋润了?”杨臻没什么坐相地倚在桌子上。
“你喝多了?”嵬名岘欲给他倒酒的手伸到半路又收了回来。
杨臻把酒碗往前推了推说:“怎么,固宁那小子亏待你了?你跟我说,我帮你收拾他!”
嵬名岘不愿多说,与他满酒并相顾无言地过了好几碗酒之后才道:“你何时再与我一较高下?”
杨臻好一番沉吟,总不肯给出一个确切的承诺,“我不想跟你一较高下。”
“你怕输?”嵬名岘把酒碗按到桌上问。
杨臻一笑,似是玩笑自己道:“是啊,要是输给了你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这句听得嵬名岘甚是奇怪,一时间想不明白杨臻到底是在损谁。
“伙计,再来一坛秋露白!”杨臻扬手吆喝道。
秋露白色纯味冽,虽说进了齐鲁地界都可以一偿酒瘾,但若说要够味够劲,还得是济南的秋露白,这家“鲁酤客栈”更是秋露白中的一点红。
酒馆外浩浩荡荡进来了一帮人,大概有七八个,都是丐帮弟子的打扮,不过他们的额绳和负袋并非麻黄,而是漆黑色的,再听他们粗犷豪迈的口音,显然是丐帮在关外的地盘沈阳分舵之人。
一帮子人占了两个整桌,呼朋相喝,让本来就十分热闹的酒馆变得更加喧闹了。
“小二儿!”领头人一声登宵穿云,吓得刚要给杨臻送酒的堂倌狠狠哆嗦了一下。
“客……”堂倌不敢怠慢,本想称呼客官,可瞧了瞧这帮人后便又改口道:“大侠有什么吩咐?”
“两坛秋露白!”领头之人把他缠着黑绳的棍子往桌上一拍道。这人体型魁梧高大,脑袋的规模也是宏大,椭圆饱满,像是内里揣了十七八个黄的鹅蛋,再加上络腮胡短眉毛,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并不利索。
堂倌为难道:“大侠,咱们店里没有秋露白了,您另点别的好不好?”
“放屁!”络腮胡手边的随从拍桌道,“你手里抱着的是什么?”
酒坛正冲着络腮胡他们的那一面上贴着张立菱红笺,笺上的“秋”字写得十分大方。
“这……”堂倌也知道自己这是碰上了不好说话的,便连忙引渡祸水道,“这是最后一坛,方才被这位公子要下了。”他说着朝杨臻和嵬名岘那桌偷偷凑了半步。
“拿来!”又一个丐帮随从喝声道,“咱们舵主看上的就是咱们舵主的!”
“对!”其余的丐帮弟子也附和起哄。
“公子……”堂倌向身后的杨臻求救。
杨臻不等他把救命的话说完,便伸手把堂倌拉到了桌边,他拎过酒坛,好似是带着半分炫耀般,咚的一声把酒坛墩放到了自己面前。
跟他抢酒的人他从来不会惯着。
杨臻这不给面子的举动本来就让丐帮那两桌人不满了,可他还要再补上一句:“怎么,光天化日之下还有叫花子抢酒喝?”
嵬名岘听着旁边拍桌踢凳的声音,瞟眼看着杨臻那副作妖模样,几不可见地动了一下嘴角。
“你说什么!”几个性子急些的丐帮弟子已经往前迈了几步。
杨臻端着酒碗等嵬名岘给他满上之后边喝边斜眼看他们,“我说错了么?难不成你们是冒充的丐帮人?”
络腮胡咬牙咧嘴,拨开身前的丐帮弟子们,站到杨臻他们桌前,上下打量了他们二人一番,笑问:“小子,你可知老夫是谁?”
杨臻或许不怎么像个江湖人士,但嵬名岘的剑就横在桌子上,再加上他那副标标准准的剑客气质,络腮胡便认定他们也是混江湖的了。既然是混江湖的小辈,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他这个做长辈的怎么也应该吓唬一下他们。不过他自己顶天了也就四十来岁,这声“老夫”自称的倒不觉得折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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