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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那位巫祭看了他的方向一眼。
厚重的黑暗阻挡不了他的目光,甚至还成为了他的阻力,轻易地让他看清了石喜面上不自知的委屈。
遮挡在面具下的五官动了动,眉眼挤压,堆积出一座矮矮的山峦。
“孟殿下不愿意,你就不会有机会。”他道,“我劝你想明白。”
石喜愣怔抬头看了过来。
“要么,你说服孟殿下改变主意;要么,你就顺从孟殿下的意思,另行敬奉神主。”他回望着石喜,“你只有这两个选择。”
“如果。。。。。。”石喜问,“如果我坚持呢?”
对面那人的情绪也未见波动,只回答他道:“那你可以尝试去说服孟殿下,不过。。。。。。”
“你不能打扰到孟殿下,且一应动作,都须得在酆都章条之内。”
他近乎警告一般地将话语说完。
“不然,后果你也是知道的。”
石喜却很惊喜:“你放心,我一定会注意分寸的。”
那道身影看得他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
石喜连忙跟上。
他脚步轻快,边走还边琢磨着,该要怎么做才能让孟彰改变主意,接纳他的敬奉追随,让他成为祂的巫祭。
“。。。。。。司,你有没有什么好主意?”石喜自己琢磨不说,还不忘跟行走在他前方的那人请教。
那位被称作“司”的酆都巫祭没有给他分去一点目光,却给了他一句话:“孟殿下是向道之人。”
石喜脚步不自觉地停了停,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道:“向道之人,向道之人,向道之人。。。。。。”
“不错,”他想明白了一点后,又跟上“司”的脚步,“孟殿下是向道之人。我若是想要得到他的认可与接纳,就该从这方面下手。”
“所以,”他喃喃道,“我是不是要多花费些心力去钻研梦道?”
作为巫祭,他们其实没有他们自己的道。
又或者说,巫祭之道,就是他们这些巫师、祭师的道。
但巫祭之道其实又算是辅佐之道,在这一条道则之外,巫师及祭师还可以从他们主祭的那位神灵手中,分润去一些属于他们主祭的那位神灵践行的道则的体悟。
换句话来说,那即是——如果孟彰真的认可且接纳了石喜,让他成为祂尊位之下的巫祭,石喜是能够通过巫祭与主神的联系,在得到主神允许的前提下,借用某些属于孟彰这位主神的体悟与力量的。
司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沉默。
直到石喜又多问了他几遍,他才吐出一句话来:“你真的觉得。。。。。。梦道是好参悟的?”
石喜面上的神色、心头的情绪尽皆停了停。
司停住脚步,偏转了目光来看他:“你也是酆都的巫祭。。。。。。”
虽然还没有敬奉的主神,甚至都还没有长成,不过是酆都送到帝都童子学里扎根的一个生员,但该知道的事情,他不会不知道。
“自该知晓这些年月以来,到底有多少参悟梦道的修行者,迷失在梦境与真实之中,失落在梦海里。。。。。。”
“他们再没有醒来。”
司又道:“你觉得你一个连正式的巫祭都不是的小郎君,能在梦道面前进退自如?”
石喜沉了眼:“孟殿下他。。。。。。”他不就很轻松地越过梦道的种种阻碍,短短数月时间便以阴魂之身完成炼
精化气境界的修行?
司问:“你能跟孟殿下比?”
石喜什么话语都没有了,他才刚刚激荡起的情绪又一次跌落下来。
司只道:“这个法子就别想了,另外找别的办法吧。”
他不再等石喜,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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