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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宝贝?”齐淑芳双眼亮晶晶地凑到贺建国身边。
贺建国摇摇头。
“没有?”贺建国从夹层里取出一个不小的红绸子包,一层一层地打开,看清包里的几件东西,齐淑芳郁闷之极,“这是照片?”
“不止是照片。”
贺建国拿给她看,除了一叠黑白照片以外,还有一红一黄两枚印章和一只断成四段的冰种红黄绿三色手镯,底部还有一张房契和几张地契。
“咦!”齐淑芳看了看房契的地址,位于北京后海一带,地契的范围就大了,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她对照片比较感兴趣,可能找出其主人的线索。
有的照片已经发黄了,有些模糊,有些则很清晰,有数十个人一起拍的全家福,有个人照,也有双人照、情侣照、数人照。其中有一张照片拍得特别漂亮,照片上是个穿长衫戴眼镜的青年坐在太师椅上,一个穿新式旗袍的年轻女人倚着他,手里擎着一枝月季花,顶部长有五个花梗,每个花梗绽放着一朵鲜花,五朵鲜花攒在一起,然而女人的脸则比花还美。
烫着民国时期的卷发,戴着珍珠耳钉和珍珠项链、珍珠戒指,十指纤纤,白臂如玉,圆润的鹅蛋脸,细细长长的眉毛,黑白分明的丹凤眼,单眼皮,嘴唇的颜色很浓,两颊带着深深的酒窝,仿佛正对着看照片的人微笑,满是风情。
青年和年轻女人同时出现在全家福的照片里,单人照里也有他们,另外还有一张两人腿边站着三个男孩、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儿的照片。
贺建国翻看照片,唯一一张全家福的背面写着龙飞凤舞的钢笔字。
是草书,齐淑芳不认得。
字迹有点模糊了,贺建国仔细辨别十几分钟,“壬申年季春年摄于余家大宅。”
余家大宅?
“房契和地契的主人就是姓余啊!壬申年是哪一年?”齐淑芳反应过来,再看全家福的背景,似乎是在一个四合院里拍的,在正房门口,雕梁画栋。
贺建国解释道:“算一算,应该是1932年,季春就是农历三月。”
“农历三月,草长莺飞的时节呀!你快看印章上刻的是什么字。”齐淑芳拿着两枚印章看了又看,因上面的字是反着的,也不是楷书,她不认得,简直文盲!
贺建国在市委办公室上班,家里备有印泥,找出来,两枚印章蘸了印泥,往空白纸张上一盖,一个是三个字的印戳,一个是四个字的印戳,前者是隶书,为“余明棠”三个字,印章是红色,后者是大篆,为“玉泉老客”,出自黄色印章。
“两枚印章都是昌化石,黄色的是田黄石,红色的是鸡血石,都是印章中的上品。”贺建国说完印戳的意思,又解释印章的来历。
“昌化石是最好的印章石,我知道。余明棠,房契和地契的主人不叫余明棠啊。”
房契和地契的主人叫做余棣。
贺建国道:“棠棣为兄弟,有可能余明棠和余棣是兄弟,也有可能明棠是余棣的表字,棠棣一向不分家,旧时候很多人的表字都是从名字上化来的。‘玉泉老客’可能是某个人的别号,玉泉山就在北京,很明显。”
齐淑芳鼓了鼓腮帮子,“原来还有这么多说法。四个字的印戳是什么字体?我现在练书法,隶书认得几个字,四个字的我就不知道了。”
“是大篆。”
“哦。”是自己少见多怪啊,照片背后的字体不认识,印章上的字体依旧不认识,齐淑芳特别郁闷,怪不得有些杂记上说,五六十年代的很多知识分子基本上都是多才多艺。贺建国的书法她见过,倍儿棒,又能替自己解答高中课本里的问题,又懂古董鉴定,金教授和金婆婆说他还会吹口琴,会外语,会画画,书画不分家。
贺建国把照片印章断镯房契地契重新包好,递给齐淑芳,“你好好收着,这些是有主的东西,以后如果有机会,就还给他们吧。”那时候能拍下照片又住在后海一带的人家明显比较有钱,不可能籍籍无名。
“好吧。”没发财,齐淑芳觉得很扫兴。
刚收好东西,贺建国还没把木料处理好,叶翠翠的大嗓门在门外响了起来:“淑芳妹子,啊,淑芳妹子,淑芳妹子在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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