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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着那个位置点了点头,目送那个身影,越来越远。
天凉好个秋。
门脸前的梧桐树叶子掉光,已经秃了。
这天,我从门脸里拉出了贵妃榻,跟平时一样,在滴水檐下晒太阳。
商店街上你来我往,人流如织——我给摆了招客阵,管用。
附近的铺子全租出去了,对面金器店老板抬手跟我招呼:“李先生,今天没活?”
“没有。”
皮带店的邱掌柜也抄着手出来了:“好冷,还是李先生这一行好——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刚想到了这里,就听到了屋里一阵东西打碎的声音——八成小白脚又跟金毛掐起来了。
“你们这俩败家孽畜,早晚把你们红烧了!”程星河的声音心疼的几乎语无伦次:“那是南宋的青花瓷!”
“我看是白送的。”
苏寻出来拆台:“这不是古玩店老板上周收窑器的时候,工人搭给他的吗?”
“你说什么……你个洞仔懂个屁。”
“我是不懂,我亲眼看见的。”
“吴有才!”
“行了,天气干,这么大的嗓门,伤肝气,”一个柔声细语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是补气梨汤,你拿着,妾把这些碎片收了。”
“江采萍……”程狗的声音十分感动:“还是你贤惠。”
“不是,妾不是给你喝的,你给相公送过去——砂锅小,一次只能熬出这么点,吊了三个时辰呢!”
“那是你笨。”江采菱风风火火的嗓子响了起来:“隔壁小卖部就卖,三块五一碗。”
“让开让开。”又一个声音风风火火的响了起来:“相亲要迟到了……”
“那你不知道早起——哎,你袜子穿岔色了!”
古玩店老板已经从铺子里出来,轻车熟路的摸了一瓶子酸梅汤,坐在我身边,嘿嘿一笑:“北斗,考虑怎么样了?”
古玩店老板正处于“三年不开张的时期”,所以格外清闲,一清闲就得干点什么,预防老年痴呆,所以就开始保媒拉纤,给哑巴兰那介绍了好几个。
自然是一个没成——今天,哑巴兰又去了,可能还是跟他有关。
他看出来哑巴兰不是这块材料,把主意打在了程狗和苏寻身上,也一样泥牛入海。
“我看你们这个门脸,就你一个正常人,你那个未婚妻没了也挺久了——也该找下一春了,这一个,是糖瓜铺子的闺女,那手艺,啧啧啧,真要是进了你们家门,别的不说,蹭饭是有谱了。”
“我说了多少次了,没到时候。”
潇湘和杜蘅芷亏空出来的位置,还没长全,想起来,依然会疼。
白藿香拎着个板凳出来了,在一边,又织起了毛线——这一次,据说是个毛衣。
可实际上,看那个造型,穿上得像个摄魂怪。
“那你说,啥时候算是到时候?”古玩店老板也有点不愿意了:“我嘴皮子都磨破了,你也不听——哎,白医生,你帮我劝劝他……说起来……”
古玩店老板一拍脑袋,跟想起来了什么似得,看向了白藿香:“白医生,不是也没对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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